大盆热水,见到云岫高兴地叫道。 正是杜蘅。 云岫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银针收了回去,走过去接过水盆道:“辛苦了!” “不辛苦!”杜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笑道,“能替师父做点事,是徒儿的荣幸!师父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暂时没有了,你去忙你的吧!” 云岫不经意地一瞟,发现那个老仆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 “师父,我帮您搭把手!”杜蘅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此时正是表现的好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然而她站在床边半晌都没插上手,见云岫慢慢擦净那清秀少女脸上的污迹,又开始替她抚平凌乱的秀发,温柔细心的模样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云岫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杜蘅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是我师娘吗?” “不许胡说!”云岫霍然回头,双目紧盯着她,语气严厉地道,“你听清楚,这种话我永远都不想再听见。” 杜蘅被他的反应吓住了,没想到这位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师父居然会这么激动,赶紧道:“师父息怒,是弟子失言,弟子以后不敢了!” 云岫这才将如利刃般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语气平静地道:“我不是你的师父,自问也没资格做你的师父。以后不要再叫了。” “可是……” 杜蘅一听委屈得眼圈都红了,万万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言,居然害得自己要被逐出师门,樱唇微张正要开口解释,云岫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姓云,如果你不不介意,就叫我云大哥吧。好了,我还要运功帮她调息,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说完走到床沿坐下,将唐子昔扶了起来,双掌抵在她的后背,以自身内力助她修复受损的筋脉。 杜蘅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眼前这位男子转眼间就从师父变成了云大哥,这种心理落差让她实在难以接受。有心想要再争取一下,可看着对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自尊心极强的杜小姐就硬生生将那些哀求之言都压了回去,最终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云岫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睁开双眼看到杜蘅离去的背影,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杜蘅刚出门口就见到端着青瓷碗走过来的罗尘,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便走。 罗尘被瞪得莫名其妙,一错身掠到她前面挡住去路,奇道:“杜姑娘,好端端的你瞪我做什么?姑娘家要温柔一点。” “我偏不喜欢温柔。”杜蘅将下巴一扬,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道:“就喜欢瞪人,不服气打我啊!”完全是一副市井妇人拉开架势预备大吵一架的泼辣模样。 罗尘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下,赶紧护住手中的青瓷碗,一脸戒备地道:“杜姑娘,我可没得罪你。” 殊不知,他跟她对着干还好,这样一副嫌弃的模样反倒戳中了杜蘅的痛处,她当即嘴一撇哭了起来。 罗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急道:“哎,你别哭,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罗大哥帮你出气!” 杜蘅本来就觉得委屈,这会被他一问干脆不管不顾放开了哭,一串串泪珠滚滚而下,很快便浸湿了她的前襟。 这下罗尘可慌了神,本以为这样说她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想到惹得对方哭得更凶了。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有心想再安慰几句,却舌头打结愣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见到对方无意中靠过来的螓首,甚至吓得后退了半步。 罗尘这位崃山一脉的天才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最见不得别人受苦,这是他的优点可也是他的死穴。这两年他的武功寸步未进,就是被这种心性所影响。当初崃山二老让他下山历练,就是希望经过世俗的洗礼,能让他看破七情六欲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从而领悟出《两仪决》的真正精要。 可罗尘显然没有做到。之前他因为一时心软救了黎庭萱,所以到现在都摆脱不了她的纠缠。所以这次云岫跟唐子昔见到他之时,他正被黎庭萱逼问得差点想咬舌自尽。这也是云岫一进门觉得二人之间气氛古怪的原因。 其实事情的原因很简单,换作其他男子估计是求之不得,但是罗尘一心追求大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