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渔大吃一惊,低头看了一眼黑不见底的深渊差点骂娘。 之前他听到苏璟跟那个神秘女子的对话,一直以为唐子昔被关在了一处相对安全的所在,他只需要来这里将她带走即可,所以这才从容地设计杀死祁永川,才从容地替箜篌安排她的终身大事。他也料定唐子昔可能会吃一点苦头,却万万没想到情况比被关在这里被阴蛛啃噬还要糟糕。 这下面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但是那种弥漫着死亡跟腐朽的气息却实实在在地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多朝下面看一眼都不情愿。所以他根本不用想,也无法想象,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此时距离他跟苏璟分开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他难以想象在这段时间里那个胆小柔弱的少女在经历着怎样可怕的事情。 箜篌看着脸色铁青的青年,有些畏惧地缩了一下身子,道:“教主恕罪,属下……” 李渔似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他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女子终究没有说出苛责的话,只是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道:“算了,怪我一直没有说清楚。”说完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由深渊带来的气息。 箜篌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咬着嘴唇看着那道身影,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不甘的神色。 良久之后,李渔方睁开双眼,自语般道:“还好,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深。”说完也不管身侧目露哀怨的女子,自顾自爬上了山壁去扯那些粗大结实的藤蔓。 他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扯了厚厚的一大堆,接着又开始将它们打结连在一起。他做得很认真,连箜篌走到了身边都没发觉。直到一双柔软而颤抖的玉臂温柔地环住他的腰,螓首轻轻靠上他的后背,才有些僵硬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皱眉道:“箜篌,你干什么?”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又不敢太用力,怕弄伤了对方。 感受到了对方的挣扎,箜篌更是用力地抱住了怀中人,口中呢喃道:“飞煦哥哥,我喜欢你!从九岁那年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开始喜欢你,喜欢得我都快要发疯了。” 才第一句话李渔就愣住了,本来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任由身后的女子将他越抱越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让我捉摸不定。以前我们很好的,每一天都形影不离。我开心的时候你会陪我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逗我开心。记得有一次,我忽然很想吃栗粉糕,可是教里的厨师却不会做,你就偷偷跑下山给我买回来。栗粉糕我吃到了,你却被教主关了整整十天禁闭。那十天里,我每一天都在恨自己为什么要嘴馋,为什么要那么矫情。不过是一块糕儿罢了,不吃又不会死,可是看你受苦我却像是要死了一般的痛。我以为你肯定会讨厌我,不会再理我了,可是你出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在问我糕摔坏了没?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我一定要待你好。就算拼尽性命,我也要待你好。” “箜……”李渔艰难地开口,谁知话没说完嘴便被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从来没敢奢望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帮助你,飞煦哥哥,我只想让你快乐。”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教主,因为你讨厌那些尔虞我诈、血腥杀戮。没关系,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帮你做。我杀光了那些对圣教不忠的人,收服了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还亲自收纳了许多的新教众,成功地将圣教发展到今天,在江湖上总算有了一席之地。” “这些事情其实并不容易,可是我都坚持下来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想到这是在替你分担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从第一次杀人的呕吐做噩梦,到现在的面不改色,我就知道我可以。我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可以成为你最得力的下属。飞煦哥哥,我做到了,是不是?” 李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本来已经波澜不惊的心再次翻涌起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身后的这个女子居然为了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意妄为而让这个本来柔弱的女子承担了这么多。 在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总说要他把箜篌娶回家。可是不是这么算的,感情不是这么算的。在他心中,一直把箜篌当作亲妹妹一般疼爱,对她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他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