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池你可顶住!” “你妈的!”程池正要挂电话,只听白悠道:“是一份捐肾协议,本来一开始没太在意,结果往下一扫,落款就俩字。” 程池拿电话的手,僵了僵,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白悠顿了顿,听见程池那边沉默了,她说:“要不,我还是等你上完课再给你打过……” “许刃?”她打断了白悠的犹豫不决。 是许刃吗? 是的。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眼前天昏地暗。 “程池,你可千万顶住,我这就去找沈淮,我跟他问清楚!” 白悠的声音她已经听不见了,远处有火车,轰轰隆隆地驶过,她的耳朵里嗡嗡嗡的,全是他的声音,在狂风骤雨中,回响不绝。 “只要刃哥这条命在,把你往死里疼。” “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哭过。” “特别想和你,有个家。” …… 程池的心,仿佛被无边的大雨冲刷过,泛着无边的秋凉与潮湿,她扶着墙壁,颤巍巍地走进了教室里,重新回到讲台上,身体仿佛是有千斤重,可是脚下却空落落,就像踩在腐烂的泥土里,无边的沼泽里伸出了无数只手,将她沉重的身体拼命往下拽。 她全身都痛,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撕裂,就连呼吸都是痛。 程池扶着讲台,站了好久,就连后排玩手机的同学都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她。 程池拿起课本,颤栗地翻开:“我们…我们接着上课,刚刚讲到哪了?” 台下,同学们大气没敢出一声。 良久,距离讲台最近的一个女生,轻声安抚地说:“老师,您…别哭。” 别哭。 她哭了吗? 一滴眼泪掉下来,“啪”地一声,打在了课本的纸页上,将上面的批注的钢笔字晕开。 程池颤颤地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湿漉漉的,她用手背,用力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对…对不起。”她慌张地道歉,大口地呼吸着,平复胸腔里涌出来的酸涩,捂住嘴哽咽地说:“老师没有办法…这节课上自习。” 她说完步履踉跄地跑出了教室,一个人躲进了办公室里,窗外的闪电一阵接着一阵,将办公室照得透亮,闷雷在耳边轰隆隆地想起来,程池背靠着墙壁,全身绵软地坐了下来,瑟瑟发抖。 恰是这时候,白悠的电话打了进来,程池接过,努力使自己平复心绪,让声音不再颤栗。 “白悠。” “沈淮还在手术室,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我刚刚又溜进他的办公室翻了翻,那个捐赠协议上的受赠人,你猜是谁?” “我猜是谁…我猜…”她机械地重复着她的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悠大喊到:“是林简,咱隔壁班那个大学霸,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哦!林简。” “程池,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 “程池,我担心你,你现在在学校吗?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白悠,不用。”程池用力擦掉了眼泪,强作镇定:“我没事。” “真的?” “嗯,这件事,你先别去问医生。” “听你的。”白悠爽快地答应:“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许刃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 挂掉电话,程池站起身,用手背擦掉了眼泪,然后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颤抖的手拿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火焰颤栗着,点着了香烟,她深长地呼吸了一口,平复心绪,随即将打火机扔到桌上,走到窗边,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她的侧脸,风吹过,她闭上了眼,睫毛轻轻抖动。 很快,一根烟抽完,程池摸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杨靖接到程池的电话时,刚从会议室走出来,他将文件袋递给助理,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大小姐,请说你跟许刃和好啦,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他声音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杨靖,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 “这么严肃,说来听听。”杨靖的脚翘上了红木办公桌。 “许刃的公司,跟林家有没有关系?” “林家,那个林家?” “林简,咱们的高中隔壁班的同学,校草。” “哦!哦!”杨靖拍了拍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