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咬定了翊坤宫的四皇子有意陷害自己,后者才是真正想要谋杀太子之人。也有说皇长子早前就同交好的武清伯府联手,演出了一场梃击案,早就想拉不和的太子下马。 郑梦境听了心里很是不安,这件事朱常洵的确脱不了干系。不管朱常洛到底有没有对太子行不轨之举,自己儿子喊的那一声,扔的那一根树枝,都是有可能让箭矢偏了方向的。 “姝儿,你在这里看好几个弟弟,我上太子那处去一趟。”郑梦境唤来刘带金,给自己穿上外袍,“外头现在乱的很,你们就在帐篷里都别出去。若是你们父皇唤你们过去,你们再出门。听明白了吗?” 四个孩子乖乖点头。 朱轩姝担心的望着母亲,却被对方错误地领会成了难过。 郑梦境摸了摸女儿,“姝儿,今次本是为着给你挑驸马,是个喜事。如今却给闹成了这样,你心里万别伤心了。” 朱轩姝摇头,“母妃小心。”她犹豫了一下,“大皇姐……当是不会责怪母妃的。虽然外头都说是四皇弟的错,但大皇姐心里有数,她是个明白人。” 郑梦境没回应她的话,“我心里知道。”她认真地看了一眼四个孩子,转身出了帐篷。 朱轩媖还在朱常汐的榻边枯坐着,面容憔悴,看在郑梦境眼里很是难过。她也算是看着朱轩媖长大的,心里对这个乖巧的皇女当作是女儿疼爱。再想起宫中的王喜姐,不知瞧了一儿一女这般模样,不知会有多伤心。 “荣昌。”郑梦境唤道,“我来看看太子。” 朱轩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起身让开了位置,“郑母妃。”她看看还在昏迷中的朱常汐,干涸的眼中又涌出泪来,“都不知他什么时候才醒。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生。” 徐光启劝她,“莫要难过了,太子吉人天相,兴许等会儿就醒了。” “我这心里也不好受。”郑梦境弯腰探了探朱常汐的额头,“怎得好似烧得越来越厉害了?太医可有再来瞧过?是怎么说的?” 朱轩媖摇摇头,“太医也说只是轻伤,不知为何至今不醒。郑母妃,我真怕……” “不会的!不会的,荣昌别尽往坏处去想。”郑梦境想起自己的来意,有几分难以启齿。若是朱常汐醒着,她还能开口说一说,现在人还生死不知,她岂能在人伤口上再撒把盐。 “郑母妃,我知道的。”朱轩媖含着泪,咬牙切齿地道,“这事儿与洵儿有什么干系?外头那群碎嘴的人活该拔了舌头才是!洵儿同几个手足感情都好,他同太子有什么仇怨?想要置太子于死地?几个弟弟里头,唯有朱常洛,他一直想着太子位,想着王嫔。如今知道自己大婚后便要去就藩,再见不得王嫔,怕是狗急跳了墙,做出这样的龌蹉事来!” “王嫔真是教的好儿子!活该当年她女儿也没了,都是报应!”朱轩媖越说越气,到最后甚至有几分口不择言,丝毫没有素日里的温文尔雅。 “媖儿!”徐光启皱眉,“不能这般说。王嫔再不好,所出之子也是你的弟妹。” 朱轩媖扭头,恨道:“驸马不知道,当年母后没生下太子的时候,王嫔在宫里多能耐啊。她可是仗着生了长子,以下一任太后自居的。我甚至能想到,以她的性子,必是不知暗地里向菩萨求了多少次,让母后早早去了,好叫她坐上那后位。幸得老天有眼,没叫她得逞!” 事涉后宫,徐光启也不好多说,只得退于一旁。 郑梦境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将注意力放在朱常汐的身上,越看越觉得他脸色不对。 “快!快将太医再请过来一趟!” 郑梦境急躁的声音引来朱轩媖的担忧,“郑母妃,可是汐儿有什么不对?” “你看。”郑梦境拉着朱轩媖的手,让她凑近去看,“太子面色似是有些灰败。”又解开朱常汐被包扎好的伤口。原先已被处理好的伤口不过是红肿,如今却是泛了黑。 朱轩媖就是再不通医理,此时也知道朱常汐中了毒。她迭声尖叫:“快去请太医!快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