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可好了,是不是?” 徐骏被父亲的胡子扎得有些痒痒,咯咯笑着,“是,骏儿身子最好了。”又黏着父亲,“爹同骏儿一起玩。” “媖儿你陪着客人说说话,我带着骏儿去花园里。”有个孩子在一旁闹腾,大人们反倒不好说话,“骏儿想玩什么呀?昨儿爹给你做的小木马还欢喜不欢喜。” “欢喜!”徐骏的眼睛亮亮的,“骏儿今日还要玩那个。” “好,就玩那个。”徐光启边哄着,边走远了。 朱轩媖收回目光,将父兄迎进屋子里去,“外头风大呢。”又吩咐下人去重新煮了好水,取了好茶,让人沏了拿来。又想起家中没有好的茶点,自梳妆台的抽屉里数出二十个钱来,叫了个小厮出门去买茶点。 朱轩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父兄道歉,“家里头而今不常备着这些,父皇同弟弟别觉得我怠慢了。” “没有,没有。”朱翊钧只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以前叫孝端皇后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小囡囡,出嫁时自己给了她十里红妆,现在却过着这般苦日子。 朱翊钧抬起头,让涌出来的眼泪倒灌回去。都是祖宗留下的烂摊子,也是自己想不出旁的法子来,却是苦了他的孩子。 不知京里这个,还有辽东的那一个。全是他无能所致。 方才徐骏的白嫩模样,叫朱翊钧想起了宫里方出生的朱轩媁。也是一般的白嫩、可爱,纯洁无逅。只盼着媁儿日后莫要同她的手足一般才是。 朱翊钧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性子,务必要做的更好才是。 “父皇同弟弟今日是特地过来的?”朱轩媖亲自给他俩倒了茶,有些好奇他们的来意。 朱常溆摆手,“我是在义学馆与叔父聊天的时候遇上父皇的。”他斜睨了一眼朱翊钧,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父皇说是出宫体察民情的。” 体察民情这四个字咬得尤其重。 朱翊钧打了个机灵,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可惜徐光启带着徐骏离开了,不然自己还能多看看。 朱轩媖用疑问的眼光望着父亲,“父皇怎得突然想起要出宫来看民情?治儿不是最近常常出宫,问他一声就是了。” “别提了,治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提起这个弟弟,朱常溆就没好话,“不是个靠谱的。让他玩乐倒是一等一的好,让他做正经事,那可不行。” 朱轩媖轻笑,“哪里就有向你说的这样,若真没个正形,叔父哪里会叫他去帮忙。” 朱常溆心里得意,那是因为他推举的人。面上却还心虚着,“不过是叔父见他且算是可造之材,所以才将这个猴儿带在身边调|教。” 朱轩媖轻轻一笑,起身自下人手里将装了盘的茶点接过来摆好。她发现朱翊钧的目光一直都朝外头飘,是徐光启方才离开的方向,不由好奇道:“父皇可是想去看看骏儿?” 朱翊钧胡乱地点头,又被儿子狐疑的目光盯得背上起毛,飞快地摇头反驳,“没有。” 朱常溆眯着眼,不断地打量着父亲奇怪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该不会……自己误会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丢人了。 朱常溆不甚自在地轻咳一声,“难得出来见你一趟,也是头一回见小侄子,不妨我们都去花园里头吧?”说罢,朝朱轩媖使了个眼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