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朱翊钧摸着下巴, “往后就让她日日来给你做膳食,这是孝道,理应如此。” 郑梦境推了他一把,并不当真。她从针线篮子里头翻出个荷包来,“试试?” “你做的?”朱翊钧将荷包取过来细细看。针脚比不上针线局的人,但上头的花样也算是难得的巧思了,也用心。只是这荷包还是个半成品,没完全做好。“倒是比过去做得好。” 郑梦境假装不高兴,将身子扭去一边儿,“陛下这是嫌弃奴家的女红差了。”眼睛却往朱翊钧的脸上一蹭一蹭的,撩人得很。 朱翊钧被她看得心痒痒,搂过来就亲了一口,“哪里,小梦回回做的东西,哪次朕没带在身上了。”现在腰上挂着的,就是中宫做的。 郑梦境这才笑了,向荷包努了努嘴,“这个却是冬芸特地做了,准备孝敬给陛下的。” “哦?”朱翊钧挑眉,有些诧异,再去细看,“是个秀外慧中的。” 郑梦境点头,“可不是。胡家生养的这个女儿,真真是不错。”虽然琴棋书画上差了些,比不得另两位淑女,但女子之道上,是真真的比普通人都要强上不少。 “太子这回可真是会挑人,怎得就一眼相中了她?”朱翊钧将荷包重新放回针线篮子里头,“他去看的那回,特地同你说了?” 郑梦境垂下眼,并不打算告诉朱翊钧实话。“他还是少年心性呢,且羞得很,看了一眼就走了。不过姝儿和媖儿,都觉得她好,我也挑不出错来,就将人给留下了。” 胡冬芸便是上次向朱常溆笑的那一位秀女。郑梦境并未听儿子的话,反而将人给留下了。 朱翊钧微微皱眉,这意思是……并非是儿子自己看中的? “这样妥当吗?”他有些犹疑。正因为自己在婚事上并不顺遂,与孝端皇后多年有敬无爱,所以朱翊钧当时也就没有反对郑梦境所提出的,让朱常溆自己去相看的提议。 “不管妥不妥当,”郑梦境将身上的外袍脱下,顺手放在榻上,“都已经定了,难不成天家还要悔婚?”她起身给朱翊钧脱下靴子,“歇一会儿再回启祥宫去吧。” 朱翊钧“唔”了一声,歪在榻上想了会儿,合上了眼。 郑梦境上了榻,陪他一起合眼睡下。 方才她特地让胡冬芸去了一趟慈庆宫,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形。 朱常溆看着面前娇滴滴的女子,忍不住扶额,心中一叹。先前自己不是同母亲说了吗?让她别叫人留下了,怎么现在不仅留了人,还封作了皇太子妃? 朱常溆看了眼胡冬芸,“放下吧,老端着,手累。” 胡冬芸不敢吱声,脸倒是红扑扑的,像是树上刚摘下的新鲜红果子,香甜可口的模样。她将汤盅放在桌上,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两只手藏在袖子里不断地扭着,眼睛盯着鞋尖看。 单保见是未来的太子妃,很是识趣地让殿里伺候的人都退后一些,给二人让出些位置来。 胡冬芸见皇太子一直没动静,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声音小得像蚊呐,“殿下……不吃吗?” 朱常溆觉得自己总不好不给人家面子,毕竟是好心端过来的,况且其中恐怕还有母亲的授意——他可不信要是没有母亲的发话,胡冬芸会自作主张地跑来慈庆宫。 “吃。”朱常溆在桌前坐下,打开盅盖。母亲先前多次和自己提过,胡氏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做的一手好菜。便是还未入口,只闻着香味儿,就令他食指大动。 胡冬芸闻着味儿,知道朱常溆开了盖子,偷偷掀了眼皮子去看,而后抿着嘴笑了一下。又唯恐被看见,飞快地咬了唇,低头。 朱常溆一边喝汤,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胡冬芸。还没长开的少女,胸脯微微隆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