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皎月挂在空中,洒下一片清辉来,将两兄弟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 胡冬芸双手合十,闭上眼,在佛龛跟前一拜。她在心里数着,“三十七”、“五十六”、“八十九”…… 一百零八拜拜完了,她歇了会儿,跪在桌子前头提笔抄写佛经。 刘带金端着晚膳进来,见这副样子,吓得不行。“哎哟,奴婢的太子妃,快快起来。”她强拉着人起来,不断地给她揉着膝盖,“疼不疼啊?要叫娘娘知道了,还不得心疼。”又瞪着周围的这些人,“也不知道伺候,一个个杵在那儿当柱子啊?这屋子要塌了是不是?” 宫人们一言不发,全都跪了下来。 “刘都人别怪他们,是我自己。”胡冬芸将刘带金后面的话给拦下。顿了顿,挥退了殿中服侍的宫人,才对刘带金道:“先前殿下说要走,我就应了他,往后日日在佛前拜上一百零八回。而今总不好失信于殿下和菩萨才是。” 她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我们说的话呀,菩萨可都能听见的。” “那也不能这般磋磨着自己啊。”刘带金叹气,“娘娘今儿个是身子不爽利,才在偏殿歇了。这要是叫她自己个儿见着呀,头一个就要和太子妃你急。” 胡冬芸脸颊红红的,“我知道,母后心疼我。”她停下了绞帕子的动作,“可我却不能拿这份心疼懈怠了自己个儿。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忙,只能做做这些事儿了。”她拉了拉刘带金的手,“好嬷嬷,可别叫母后知道了。” 刘带金叹了一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哎。”胡冬芸嘴咧得大大的,两只大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 外头的喧闹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怎么了?”胡冬芸扬声问道。 喧闹声停了下来,一个宫人疾步走进来,向胡冬芸福身。“回太子妃的话,刘淑女和赵淑女闹着要见太子。” “胡闹!”胡冬芸沉下脸,“先前不是说了吗?太子的病是急症,会传给人,连我都见不得太子,难道她们就能越过我去?现在只有李御医才能在太子身边,旁的都不行。这是父皇和母后的意思。难道她们要违抗圣旨不成?!” “这哪里就是违抗圣旨。”刘淑女推开阻拦自己的宫人进来,“太子妃。”她向胡冬芸草草行了礼。 刘带金在一旁见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也太没礼数了。 胡冬芸对她们的怠慢,已经见怪不怪了。“你要去见太子?先上偏殿问过母后再说。此事,我做不得主。” 赵淑女冷笑,挤开身前的刘淑女,“太子妃真真是会抛皮球。明明自己就能决定的,偏让我们去寻娘娘听骂声。我早就知道太子妃善妒,先前霸着太子,不让我俩靠近也就罢了。而今却是连侍疾都不让。”她捂着脸哭起来,“刘都人,你快去同娘娘说。一准儿就是太子妃整日缠着太子,这才得的病。” “你……!”胡冬芸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说她善妒,也就罢了,都是老话。现在话里话外的,竟讽刺自己是、是…… 胡冬芸死死咬住唇,告诉自己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她俩置气。太子还没回来呢,自己该把心思放在太子身上。 慈庆宫并不大,此时为了不打搅“太子”养病,很是安静。在偏殿小憩的郑梦境自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让都人搀着自己起来。 “方才是谁在说话?”郑梦境站在门口,朝两个淑女淡淡扫去一眼,“让刘都人告诉本宫什么来着?” 赵淑女往后退了一步,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