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想托人将东西送进去,又有似笑非笑,一直立在门口假装看风景的馆长朱载堉盯着。 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沈一贯知道家里人为了这桩案子四处奔走,在他心里,原觉得这并非是症结所在。可现在出于对未来的忧虑,根本分不出心去关照他们,也就由得沈家人继续在京中四处碰壁。 吕家人是在二月的时候入京的,一转眼,就到了七月酷暑。因前往鄞县调查的人还未回来,所以案子尚未了结。 七月十五恰是鬼节。不少内廷的人会在这一日出宫祭拜过去交好的宫人。 其中就有曾受过马堂恩惠的一名小太监。 马堂虽称不上是个好的,可也并非没有大发善心的时候。这个小太监便是马堂难得一回大发善心的时候给救下的,之后就改了名讳,跟着马堂姓马,唤作马和。 马和在自己的恩公马堂死的那日,暗自躲起来哭了许久。后来偷偷花了银两,私葬了马堂。今日正好他休沐,就从宫里出来,带着纸钱去祭奠。 “也不知道爷爷转世了不曾。”马和将纸钱丢进火堆里烧,用袖子抹了泪。为了防止叫人告发,掘了马堂的坟,他就连墓碑上都不敢写马堂的名讳。此处也唯有他一人知晓。“若是没转世,爷爷泉下有知,缺了钱就同小的说,小的给爷爷烧去。” 马和在墓前唠嗑许久,说着宫里头的变化,说着自己遇着的事。就好像当年马堂还在的时候那样,想象着马堂含笑眯着眼,听自己说话儿。 日渐西沉,马和这一说,就说到了夜里头。他想起今日是鬼节,在这地方还是少待为妙。同马堂告了声罪,就提着篮子要走。 幽幽鬼火跟在马和身后,马和走在前面,却是一直不知道。赶在宵禁关闭城门前,他终于和一同出宫的人见了面。“快些儿进城吧,晚了就叫锦衣卫给抓住了。” 同行的太监看他身后的鬼火,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马和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看去,登时愣在那处。 那、那那,那不正是马爷爷吗?! 马堂一身白衣,双目留着血泪,伸出手去想抓马和。 马和撒手丢了篮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爷爷,奴才可没做过对不起爷爷的事。” “沈一贯……”马堂的嘴角淌出血来,哗哗往下掉,“沈一贯……” 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愣神,他们抬起头,举目四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堂已经不见了,四周只有他们两个,吓得赶紧抓起篮子,头也不回地回去带着人气儿的城里头。 几日后,一个传闻在京中不胫而走。说是当年司礼监第一大太监马堂,是叫沈一贯给杀了的。也不知道是谁头一个传出来的,竟说得有鼻有眼,好像当时自己就在现在,看得真真儿的一样。 朱常溆拉着胡冬芸听单保说起这事儿,权当是茶余饭后的笑话。 哪里有死了许久的人再显灵的事儿。不过是话本子上的编撰之言罢了。 “万一真的有呢?”胡冬芸好奇地问道,“兴许当日果真是沈阁老派人杀的马堂?” 朱常溆笑开了,揉着太子妃的手,“你呀,就是佛经念多了,往后再不许跟着二皇姐看那些话本子。没得叫人学坏了。” “才没有呢。”胡冬芸噘了嘴,“奴家自己不是那才子佳人,还不准看看呐。” 朱常溆挑眉,“羡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