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你不知道了。”朱翊钧笑着为她解惑,“反而朕同溆儿,都得谢谢她。” 郑梦境挑眉,“哦?这还是什么好事不成?” “自然,有了姝儿当日的那番话,现在条鞭法已经开始重启了。不仅如此,辅臣们这次下了死令,凡有瞒报之事,无论何人,一律夺了功名。” 朱翊钧将心中的怨气给吐出来,“不明就里的百官还上疏,说是不是太过严苛了,朕全没理,叫他们去做那恶人。” “这才是好呢,活该他们没了功名。”郑梦境啐了一口,“既惦念了功名之身,又何必要铤而走险,违反大明律呢。” 刘带金此时抱着单子和账册过来。“陛下,娘娘,公主府的管事已将府中的田庄商铺都点清了,全都在这儿。” “好,我瞧瞧。”郑梦境接过账册,只虚虚看了眼,就让刘带金去收起来。 朱轩姝当日大发雷霆,却也并非没有让步。为了不叫人挑出错来,她主动提出让天家收回自己先前那次婚事的部分陪嫁,并弃了以后的每年岁禄。除了保留公主的头衔,还能入宫来双亲手足,余的统不要。 大学士正烦着呢,底下不知内情的臣子意见很大,他们背了黑锅,叫人骂得狗血淋头。可偏不敢再去找云和公主的麻烦,谁知道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子又会爆发出什么来。 有些滋味尝过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还好云和公主算是深明大义之人,主动做出了退让。有了这个借口,阁老们却是能搪塞别人的嘴了。 都给国库省了银子了,还想怎么样?难道真要激怒了公主,把你扒个底朝天才算完?还要不要做官了? 回头没了官身,又得在民间四处宣扬,说阁臣一味讨好天家,不思公理。 好的歹的,都叫他们给说尽了。 朱轩姝全不管这些,她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此时正乐呵呵地抱着自己的小侄子同刚出月子的胡冬芸聊天。 “往后呐,我有了家,也就不能时常进宫来看你们了。”朱轩姝看着小侄子有些眼热,恨不得自己现在肚子里就怀上。 飞白……还没有孩子呢。 胡冬芸笑道:“看皇姐说的,难不成往后再进不得宫了?还不是什么时候想了,就能来看我们了。”她用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有了这位皇孙,她现在也是心无所求。 “听说父皇正同礼部商量,要给校儿定下皇太孙的身份来。”朱轩姝抱着孩子,觉得略有些手酸,怕摔了,赶紧还给胡冬芸,“到时候慈庆宫就有的热闹了。” 胡冬芸抱着儿子掂了掂,“听太子说,得明岁办周岁宴了才会正式定下来。”说起这个,心里也有些担忧。 孩子现在虽然看着康健,可谁知道究竟能不能长成,到底还小。父皇想拖到周岁宴,想来也是担心乐极生悲,叫这小小身子经不起福,反倒夭折了。 今天朱常溆在乾清宫呆了许久,到了快锁宫门的时候,才回到慈庆宫。单保替他将外袍拖了,小声道:“太子妃原是要等着殿下的,不过实在是白日里叫小皇孙折腾得紧,熬不住,才去歇了。” 朱常溆点点头,“往后也别叫她太累。”他先去看了一回已经睡下的妻子,又走近摇篮去看孩子。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名字也是他向父亲求了,自己定的。 朱由校。 朱常溆伸手去摸孩子的睡脸,眼泪掉在朱由校的颊上滑落。如果皇兄在天有灵,能转世成这个孩子,他日自己就将这大明朝再双手奉还。 “你可要好生长大了,我等着你。” 万历三十三年正月初十,云和公主再次出嫁。这回却并非住在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