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到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怒指着白焰:“这个老外在美国时就一直骚扰你,你就是恶心他、想要避开他的纠缠才回国的!”白母突然冲上前,用力推开站在白闻秋身后的白焰:“你跟我儿子说了什么,啊?你为什么阴魂不散!” 白闻秋愕然地转过轮椅,一把抓住白母的手,表情透着压抑的愤怒:“妈!” “闻秋,他说什么你都别信,他在撒谎,都是骗你的!”白母恨得浑身发抖,怒视白焰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似乎想要一口咬死对方,“儿子你离他远点儿,谁知道身上有什么脏病!他们这种人——” “到底是他在撒谎,还是你在撒谎!”白闻秋突然爆喝一声,额角青筋隐现:“赵小曼到底是谁?!” 所有人一滞。 室内静得可闻针落。 谢翡懵然,他没指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谈,可也料不到才几句话就图穷匕见了。而且白闻秋是什么时候发现赵小曼身份有问题的,这几天他明明表现得很正常…… 这时,外间传来敲门声。 谢翡就站在门边,顿时回过神,心知是郁离来了。 果然,门外胡子大汉双手插兜,懒懒地问:“发展到哪一步了?” 郁离一副看戏的口吻,但屋里谁也顾不上他了。 白母明显惊慌起来:“小曼、小曼是你女朋友啊,你在说什么呢?闻秋你不能没良心,那三年小曼是怎么照顾你的,她好好一个姑娘,不嫌弃你双腿有疾,她——” “她照顾了我三年,连我蛋白质不耐受都不知道。” 白母一怔,紧接着恶狠狠地瞪向赵小曼。 赵小曼缩了缩脖子,心虚地低下头,实在后悔多嘴通知了白母。她原本是见白闻秋遇到了旧友,担心会出点儿什么差错,就想跟白母对对口供,没想到白母一听对方叫白焰,直接就杀了过来。 更令她意外的是,白闻秋居然早就怀疑她了…… 赵小曼偷眼观察白闻秋,对方却看也没看他,只盯着白母。 而白母虽然刚被儿子打了脸,依然倔强地试图辩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以前没有这个毛病——” “白焰就知道。” 白闻秋讽刺一笑。 那天和白焰谈过话,他当即就起了疑。 白焰说得很含糊,但那句“他们骗你”还是让他如鲠在喉。 纵然白焰只是个偶然遇见的“朋友”,“他们”却意味着他的母亲、女友以及发小,但他却本能地相信前者,只因当他细细思虑后,忽然发现失忆后听来的许多故事,其实充满了漏洞。 他头一个怀疑的是赵小曼,对方的表现实在很奇怪,而且他对赵小曼从来没有过一星半点的亲近感,这不正常。 哪怕失忆了,朝夕相处三年,总会有身体记忆。 但他的身体明显对赵小曼很排斥。 之后几天,他有意无意地试探,很快确认赵小曼确实有问题。 但他并未表露出来,他想看看赵小曼到底有什么目的,而他身边的人又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骗他。 没想到,他的母亲会突然出现。 白闻秋漠然望向白母,他从不否认对方爱他,但这份爱是有前置条件的,需要他聪明、听话、孝顺、勤奋……只要稍稍不如对方的意,他就会受到严厉的责骂、精神羞辱以及冷暴力,似乎他必须按照母亲制定的模板成长,否则就是耻辱,就不配被爱。 小时候他对白母又爱又惧,随着年岁渐长,惧意消退,爱意似乎也变得不再纯粹,加上他初中开始就住在寄宿学校,高中又加入省队,后来改去了国家队,和白母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感情也越来越淡。 他心知自己过于凉薄,但有关他的很多事,白母也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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