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方才打听到的事。 “怕你多想,我同太子打听了今儿个早朝的事。说是董鄂家气不过,上折子弹劾富察家贪污军饷收受贿赂,又有安郡王等人声援,声势很大。没等你阿妈并三位叔父站出来解释,富察氏阖族但凡是在朝为官正四品以上有资格参加朝会的,稀里哗啦站了一群人出来,把安郡王和董鄂七十喷了个狗血淋头。” 这么说还是客气的,站出来那些一点儿也不客气,都抢着说要告就来告我。 我家添了黄金三千两,其中一千两是我老母的嫁妆,一千两是我媳妇儿的嫁妆,一千两是我从公中支取的……要告我家千万别忘了把我额娘和我媳妇儿娘家也算上,谁让她们陪嫁那么多? 这位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拍到一边儿去了,又站出来一个洋洋得意说:你三千两算个屁,我添了足足五千两!全是我额娘我福晋我侧室我通房凑的,我把这事同她们一说,为了讨我高兴他们就乐颠颠捧了私房出来,公中一分钱没拿,要告你得找对人啊。我额娘西林觉罗氏,我福晋戴佳氏,侧福晋瓜尔佳氏,通房孔氏、乌梁海氏、林佳氏、孟佳氏……她们全凑了份子,皇上您记住这些姓,冤有头债有主别找错人了。 还有些人原想和董鄂家撕个痛快,听到这番话,也改了说法,纷纷跟风道:我反正没出钱,给九福晋的添妆是我后院妇人凑的,她们还嫌不够,我试图阻拦过了。你告我干啥?你告我岳父啊,谁让他给我福晋备了那么多嫁妆?正好,他就在朝上。 就是这个道理!我家全是我额娘出的!你问我她为啥有那么多钱,我咋知道,你问我外祖去! 对对对!我家也是,我家添了黄金两千两,但是和我没关系,他都没调查清楚就来诬告朝廷命官,皇上你不打他板子? 富察氏全族有十好几个人参加朝会,这十几个人把额娘福晋侧室通房的娘家全拖下水了,一个不落。 满朝文武半数中枪,四品以下没资格参加朝会的躺得更多,这些中枪的也纷纷站出来,说给闺女的嫁妆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家福晋补贴的,你有看法那去找我岳父咯。 这日的朝会十分热闹,已经大婚领了差遣日日听朝的皇阿哥都开眼界了。 富察家的爷们咋就那么贱?一个个把责任往亲家身上推,推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满朝官员为他们凑了九福晋的百万添妆,要搞事就把大家全捎带上,谁也别想跑。 都到这节骨眼了,马斯喀也不站出来揽责任,他跪在最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冤: 皇上您看啊,那不过是族亲尽的一点儿心意,不是臣讨来的,同臣半点干系也没有,他这是当臣好欺负,怎么就弹劾到臣身上了?人家捧着金票来说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他,索性今日就断亲……那臣还能推拒?要是真断了亲臣的老父不从棺材里头爬出来找臣算账?臣替闺女收金票的时候心里在抹泪啊,都是被逼的,有什么办法呢?弹劾这些上赶着添妆的就算了,弹劾臣是啥意思?是说臣打一开始就不该嫁女?不该给他们添妆的机会?那又不是臣想她出嫁!臣巴不得多留闺女几年,说到底,这事同臣有啥关系? …… 马斯喀可以的,不愧是身着麒麟补服的正一品武官,胆儿肥了。 他甩锅甩得很彻底。 这桩婚事是你赐的,你非要让我嫁闺女,我闺女从来讨人喜欢,族亲非得给她撑脸面让她手里宽裕些这样日子才好过,他们各种威胁非得让我收下,你要让我宁死不屈?我傻啊! 说到底,问题出在谁身上呢? 出在你自己身上。 我都求你撂牌子把人放出宫了,你非得给他赐婚,这么说一切的症结在谁身上呢?不就是董鄂七十那倒霉闺女。 …… 马斯喀简直能耐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