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的。” 德妃又想起那天皇上说要过来,结果让宜妃半路截去,她纱帽遮掩下的脸都扭曲了,险些扯着伤口。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又说:“前头老十送的药膏我用着好,可实在是太少些,听说那是富察家出的,还要劳烦宜妃妹妹帮个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姿态摆得如此之低,又当众托请,原想宜妃不应拒绝,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宜妃笑得那叫一个和气,一张嘴却没半点客气可言。 “我又没磕着碰着,做什么让我出头?那药膏谁要谁讨去,召马斯喀福晋进宫多容易的事?再不然求皇上去啊。” 德妃好悬没气晕,为了这张脸,她到底是豁出去了,转身就让索绰罗氏进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索绰罗氏收拾妥帖之后就进了宫,出门之前给大儿媳妇递了个颜色。 宝珠她大嫂前脚送婆婆出门,后脚就找上相公,辰泰将阿玛给的两大罐药膏托付给闲得没事做的弟弟,让他往工部去。就在半路上,拿着药膏出门的小子撞上了乌雅家的人。 因着内务府改革,乌雅家元气大伤,他们正憋着气,看到富察家那小子脸上嘲讽的表情,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挥着拳头就上了,然后就是瓷器落地的响声—— 富察家小子反应贼快,他往后一个踉跄,然后就哭丧着脸盯着地面,连拳头都忘了躲,回过神来才扑上去压着乌雅家的人往死里揍。 “你这混蛋!这是我家最后两罐药膏!我阿玛让我托妹夫带给德妃娘娘的!” “让你搞事!让你动手!现在好了……你怎么赔我?你赔得起吗?” “听说德妃娘娘脸上十五六道的伤口,正等着药膏祛疤,再不赶紧的就要破相了!你倒好,你砸得痛快,现在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 “走!你跟我走!咱们去工部说道说道!” “这药膏没个一年半载做不出一罐,现在咋办?你说啊!今儿个你非得给个交代!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 这事本就出在最热闹的街面上,富察家满门都是糙汉,嗓门原就大,他还就是来搞事的,生怕别人听不见,扯着嗓子在吼。 现在好了,人人都知道了,直到德妃脸上十五六道伤口鬼似的吓人,这就算了,她娘家人还砸了她的救命药。 德妃娘娘要毁容了!她要破相了!!! 眼瞧着这消息飞似的扩散开来,富察家小子才跟拎小鸡崽子似的把人拎着准备往工部去,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案发现场。 砸得很好,很完美,还踩了好几脚,抠起来保准都不能用。 德妃娘娘诶,您就自求多福吧。 第44章 方子 索绰罗氏进了宫, 叫人一路引去德妃那头, 上台阶之前, 她看了一眼前头那方牌匾,蓝色底衬,上书金色大字, 端的是富贵威严, 好一派皇家风范。 可惜了, 这干干净净的宫殿住的却不是干干净净的人。 永和宫是二进院,德妃在前院的正间等着, 见着索绰罗氏就眯了眯眼,她如今总是以纱覆面,倒是很难瞧出喜乐。 索绰罗氏进殿之后, 端端正正向德妃行了礼, 她到底是正一品外命妇,还有个简在帝心的夫君, 德妃没多为难,顺势请起,叫她落座。 待索绰罗氏坐下, 德妃才起了个话头, 恭喜她得三个好外孙, 又说胤禟待宝珠真真是好,夸她有福……平日里,索绰罗氏鲜少操心什么,可她和宝珠不同, 她在出阁前看得多也学得多,能听不出这是没话找话? 分明是那幕后之人,还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强忍着恶心说这些奉承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来之前,索绰罗氏就有个念头,这会儿心里的念头坐实的,她径自笑道:“娘娘两子绕膝,四贝勒深得皇上看重,每每委以重任,十四阿哥更是聪慧过人,听老爷说,他是文武全才骑射专精,生来是做大将军的料……我府上那点幸事关上门乐一乐就算了,哪好意思放娘娘跟前说。” 德妃早听说过马斯喀这位福晋,听说是个能管得住大老爷们的母老虎,皇上还赞过她好几回,竟说是外命妇之表率,让满朝文武之妻都跟她学起来。 从前听过也见过,这么对话倒是头一回,她今儿个才发现,老九福晋还是不错的,不错在心眼少好揉搓,她额娘简直油盐不进。 人家不吃这套,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德妃抿了抿唇,沉声说:“本宫前些日子磕着额头,留了道疤,听说贵府有灵药,日日涂抹能恢复如初,可否借来一用?” 索绰罗氏皱眉,说:“我府上统存着四罐,九福晋出阁那日,老爷匀出一半给她,难不成就用尽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