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闭着眼不去看祁和,司徒器也能闻到来自祁和身上淡淡的药香,苦涩中带着回甘,让他浮躁的心都不自觉的平静了下来。 司徒器的袖子几次擦着祁和的宽袖而过,一个绣鹤,一个纹云,再般配不过。 少将军的脸终于还是不争气地红了,他开始有些后悔靠得如此之近,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退回安全距离。 祁和看了眼一上午都奇奇怪怪的司徒器,还是小声配合:“怎么?” “我听说宫中那位……” 当今圣人是大启唯二的女天子,但与铁血手腕、自立为皇的前辈不同,如今的这位天子只是被迫上位,当了多年傀儡,一直郁郁寡欢地苦熬着。如今女天子熬到了大限将至,哪怕已下令封锁消息,但该知道的有心人还是都知道了。 如日中天的司徒家,正是其中之一。 但一直到大哥生病垂危,司徒器被允许在谋士们与父亲商议大事时进入书房,才终于知道了这件被所有人知道又被所有人遮掩,神神秘秘讨论了许久之事。 司徒器对祁和小声提醒:“或可请陈神医入宫一试。” 陈白术当年拒绝了天子征召,不愿意入太医院,但现在只是看病,又有华去疾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能成功。 其实女天子活着或者死去,她都做不了什么。 但至少她活着,祁和便始终是天子远亲,还有姜高氏这么一个血亲纽带在,可以自由出入宫中,求些无伤大雅的庇护。若如今的太子登基,与祁和的关系就太远了,没了人从中斡旋,自是再难像如今这般亲密。 司徒器不想祁和失去他背靠的大树,哪怕那树摇摇欲坠,既不遮风也不挡雨,还有可能引来天雷降灾,但好歹是一棵扎根多年的苍天大树,看上去就很唬人。 祁和摇了摇头,只给了司徒器一些只言片语的暗示:“圣人自有决断。”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司徒器毕竟才刚开始成长,祁和相信若再给司徒器一两年的时,不,哪怕他只是早几个月开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当年陈白术斗胆要给天子开颅,被女天子拒绝,便一时意气拒绝了征召,遁入山林。有着这样的黑历史,若没有女伴天子的允许,陈白术根本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进入雍畿,还闹得人尽皆知。至于天子为什么会允许陈白术回来,想到天子病重的消息,答案已呼之欲出。 ——陈白术入雍,就是为给天子治病。 祁和从中牵的线。 他不是不知道女天子按照历史记载,就该薨于天时二十一年,他只是第一次有了哪怕回不去,也想改变谁命运的冲动。 可惜…… 有些事,不是祁和想改,就一定会成功。 —— 在送走了司徒器与陈白术后,祁和便在直接回家与前往姜府探望外祖母之间犹豫了起来。他踏在车辕之上,登高望远,忽有一阵北风,吹醒了祁和的脑子,他还是狠下心来,对车夫道:“回府。” 他不是不想见待他始终热枕的外祖母,而是…… 他已经十六,到了大启默认的每逢佳节必相亲的年纪。可不管是从早晚会死,还是从身为基佬的角度考虑,祁和都不愿意娶个贵女回来耽误。那根本不是结两姓之好,而是结仇。 可祁和又实在是不想惹年事已高的老太太生气着急,只能躲一天是一天。 祁和回到府里之前,还在琢磨着该怎么继续作死,不到这个秋天结束,他是不会死心的。 不能自杀,又身体健康,连唯一有可能气死他的司徒小狗都走了……仅剩的选择好像就只有被杀。 至于怎么才能被人杀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个仇人,恨他恨到会鞭尸的那种。 祁和便一路琢磨着有可能的记仇名单,一路头疼着回了家。 不是祁和自夸,他这些年装逼装得还是很有成效的,不敢说处处与人为善吧,至少他思来想去,把认识的人一圈排水,能找出来对他仇恨值最大的就是司徒器那样的了。讨厌他,想看他难堪,却绝对到不了想他死的地步。 做人太成功,也会成为一桩烦恼。 就在此时,有门人来报于祁和,太子殿下微服来访。 这位太子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书上,公子和的爱慕者之一,未来会统一天下,成为一代明君的大启武帝——闻湛。 刨除掉明君的标签,该如何形容闻湛这个人呢,大概就剩下…… 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