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笑边望着沙发上端坐的女孩。 她的仪态很好,坐姿挺拔端正,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的鼻尖,细腻白皙的陶瓷肌肤。那道纤细秀丽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和和多年前魂牵梦萦的幻象重叠在一起。 那是他的憧憬,他曾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如果请你来做这间房子的女主人,你会愿意吗?” 下意识间,他禁不住脱口而出。 南樯愣住了,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红茶洒了几滴在裙摆上。 杜立远本来也被自己不经大脑的话吓了一跳,然而当他看见南樯滑稽的瞠目结舌,却并不觉得懊恼,反而忍不住笑了。 “我是认真的。” 他望着眼前可爱的姑娘,一字一句说着,吐字清楚,语气坚定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成为你的男朋友,牵着你的手走在大街上。” 这是他曾经深埋在心底,藏了很久很久的话。 “虽然说不上羽翼丰厚,但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也希望能和你一起并肩走向白发苍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前的女孩渐渐幻化成一朵艳丽逼人的蔷薇。 那时的她是如此高傲,让他根本没有开口的资格,也完全没有说这些话的理由。 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南樯瞪大眼看着杜立远。 虽然杜立远对现在“南樯”抱有好感的事,她并不是没有察觉,然而在她看来,这顶多是一种移情作用,杜立远只是将自己少年时期未曾实现的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不足为提,也不成气候。 万万没想到的是,杜立远居然将这份感受以如此一种老派而正式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没有欲擒故纵,没有欲盖弥彰,甚至连丝若即若离的试探都没有。 这是一颗认认真真的直球。 “我,我……” 南樯眨了眨眼,有些手足无措。 “您是老板,我还真的没想过……” 她在脑海里努力搜刮着应对的方案,却发现面对这样一颗火热的赤子之心,她实在毫无对策。 ——没有答应的理由,更没有承诺的立场。 ——她甚至无法告诉杜立远残酷的真相: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撑到暮年白头。 杜立远看出了女孩的慌张和为难,敏锐如他当即接过南樯手中几近滑落的茶杯,稳稳当当放回茶几上。 “别怕,我不要你马上给我答复。” 他看着女孩涨红的脸,郑重其事的解释起来。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这是一个请求。” “我愿意等,我尊重你的回答。” 南樯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杜立远,对面那双琥珀色的杏仁瞳孔中,此时此刻写满耐心和温柔。 ——这是真的阿远吗? 她不仅问自己。 在她的记忆里,他少有对女性如此和颜悦色的时候。 从小他就是院子里最优秀的孩子,学业长相都是最出挑的,完全不屑于女孩的围绕,就连对她的依赖也是能躲就躲。长大后他们渐行渐远,母亲车祸后她在父亲的羽翼下风生水起,他则日渐寡言沉默。据说杜母曾经为他介绍了好几门不错的亲事,都被他生硬回绝了。 她真的不知道,对待其他女性,阿远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嗯。”她垂下睫毛,低低答应了一声。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