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樯怔住了,她迅速看了一眼节目单,上面关于这个时间段的安排只写了四个字:惊喜环节。她立即转头看余思危,发现笑容从对方脸上消失,这件事似乎也在他意料之外。 余意迟是余思危的亲姑姑,也就是养尊处,除了爷爷奶奶,她是当今世上余思危最为敬畏的人。余老太太今晚突然不加通知的出现,谁知道带来的会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匆匆扫视主桌各位一眼,南樯发现余思危的旧部神色惊诧,显然并不知情;投资公司的方总倒是没心没肺热烈鼓着巴掌,可能认为这是正常的惊喜环节,只有两个人的表情值得玩味——蒋仁和容子瑜。宣布之后蒋仁刻意避开了余思危的目光,容子瑜则飞快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看着舞台,嘴角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意。 在助理的陪伴下,余老太太穿着一袭精致的旗袍走进来,她被工作人员带到主桌上,众人纷纷起身。 “姑姑。”余思危毕恭毕敬朝她行了礼,伸手将她搀扶到身边。 “余女士好。”南樯也跟着站起来打招呼。 余老太太微微颔首,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眼,端着架子径直落座,姿态优雅。 南樯碰了个软钉子,只得默默坐了回去。 “姑姑不是在法国休养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余思危态度客气,“您应该提前说一声。” “听说家里要有喜事,我就自己厚着脸皮上门来了。”余老太太笑眯眯看着自己的侄儿,态度很是和蔼,“怎么,嫌老太太多管闲事了?” “怎么会?您来了我很高兴,我们都很高兴。”余思危给她倒了一杯酒,随后将南樯的手牵起,转头朝老太太介绍道:“来,给您介绍,这是小南,我的结婚对象。” 这是先发制人的单方面宣告,余思危显然是打算先斩后奏,南樯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寸寸紧绷,整个人都充满了防备和压抑。 桌上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哦?这么巧,我也认识一个小南,很久很久以前。”余老太太没有去握南樯伸出来的手,只是仔细端详起她来,“这个小南又是打哪里来的?” “余女士好,我来自溪周南崖村。” 南樯正面回迎她的目光,大大方方说出牛芬芳的家乡。 这个“村”字一落地,客人们顿时面面相觑——早知道余思危娶的是个灰姑娘,没想到灰得还这么彻底,竟然是个村姑?而且她居然毫不避讳自己的出身,现如今人们报家乡的都恨不得往高了报,往发达地区报,这姑娘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呢?竟然这么老实! “南崖村?听起来是个很美的地方。”余老太太微微一笑,朝身后助理吩咐一句,“把东西拿过来吧。” 女助理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老太太接过来亲自打开,露出里面一只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镯。 “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就准备了这么个镯子。”余老太握住南樯的手将镯子套了上去,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家中祖母传下来的小物件,祝福你们。” 看着那只价值起码七位数的镯子,主桌众人脸色纷纷同时有了变化。场中人有松口气的,也有失望的,尤其是本来期待的是豪门双姝相互倾轧大戏的容子瑜,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谢谢余女士。”南樯垂首感谢。 “应该要改口叫‘姑姑’了,等正式改口那天,再给你封个大红包。”余老太太满脸慈祥,同时瞟了余思危一眼,仿佛在嘲笑方才他的小肚鸡肠——你以为我会吃了她? 余思危微微一笑坐了回去。 在华梨的示意下,舞台上工作人将展示架上的绒布掀开。两件精美的陶瓷艺术品出现在众人面前。 “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件瓷器。”华梨拿着话筒款款走上舞台,大屏幕上出现了瓷器细节特写。”第一件是北宋汝窑粉青釉盖盒,工艺精湛,釉面蕴润,高雅素净。同类藏品去年拍卖成交价格为三千两百一十五万。” 台下观众发出了超高超激动的赞叹声。 “第二件是青花满绘缠枝莲纹五开窗盘,这是余老太太的个人收藏,从未对外展出过,目前世上还没有同类藏品拍卖。” 台上众人惊呼声小了些,大多数人是只认价格不识器皿的,相比价值连城的汝瓷,这青花盘显然寒酸许多。 “姑姑破费了。”余思危朝余老太太摇头示意,“您不必如此。” “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余老太太挑高眉毛,“不过两件玩物,再好也不会跟着我下葬,留着那些东西也没什么意思。再说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什么价值。” “你说是吧,小南?”余老太太忽然转头看了南樯一眼。 南樯迎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