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你知道,生意人为了换取高额的利润,总是不会吝舍冒险的。”南樯缓缓说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红晕,“他们完全可以重新配一把钥匙,对于现在的技术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地下车行拿到有安全隐患的车,希望尽快资金回笼,自然是要搞些活动吸引贪便宜的顾客,于是很不幸的,有个愚蠢的女人上钩了,因为贪图五分之一的费用,她长租了这辆曾经是案发现场证据的车。” “听到这里你多半会觉得,那个倒霉的顾客就是我对不对?”南樯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 铁军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南樯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骗你的,军哥哥,我是骗你的。”她娇滴滴说着。 多年美女经验,再加上曾经叱咤情场,南蔷面对男人早已拥有天生的敏锐,什么时候该示好,什么时候可以得寸进尺,如今已是信手拈来, 铁军愣愣看着巧笑倩兮的她,不知不觉想要松一口气。 “我是骗你的,其实我并没有租到蒋仁的车。” 却听南樯话锋一转,自顾自补充了起来。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找人要了台和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车,请他们磨花了车牌,做得像套牌车。钥匙也是请人废了原装,再专门配了一把糙钥匙,一看就是新配的。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坐的这辆车,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这根本不是蒋仁的车。我在钥匙孔安装了报警器,如果有别的钥匙插入,报警器一定会响。所以——你本来不需要将手里的那把钥匙插进去试探的。” 南樯望一眼铁军的衣兜,笑得温柔极了。 铁军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瞳孔中也染上了阴霾。 半响过后。 “你没有证据。”他捏紧拳头出声,言辞生硬,“你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我没有说人是你杀的,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手中会有案发现场的车钥匙?”南樯镇定自若的回答。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你愿意告诉我吗?”她的笑容越发舒展。 笑着笑着,有鲜红的血从她鼻孔潺潺流下,南樯不得不拿出一张纸巾堵住鼻孔,动作熟练而流畅。 “你看,我本来也活不久了。” 她笑眯眯抬着头,眼睛弯如月牙,看不出丝毫的恐惧和紧张,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余思危拿着笔望着桌前满满一沓的照片和文件,勾勒出重点,脸色铁青。 那是由改装车公司发过来的关于南樯的订单要约,并配合了改装现场的验收照片。各种细节都显示,南樯要求的改装方向是和常理相违背的:加大车牌磨损程度,更换原装钥匙为最低级的新配钥匙,甚至在车身上刻意制造划痕,加入做旧细节,让整辆车看起来有一些使用年头。 只需一眼,余思危就已经看出来,那是辆和蒋仁案里失踪车辆车型一致的车。深知内敛风头好处的的蒋仁,、大部分时间都开着那辆中档豪华轿车,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回复永远是:我怎么能开比余总更好的车呢? ——蒋狐狸总是这样,表面看似低调务实,却最终要把矛盾转移到别人头上去。 “这个,太太把车往破了改是啥意思?”对着眼看即将爆发的老板,宋秘书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硬着头皮往外报告,“对了,她还额外加了一个精准可遥控防盗警报。”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大概能猜到她是什么想法。”余思危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荒谬!”他在脑海里迅速做了一遍推演,已经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怒斥出声。 ——这个女人实在太任性了!事到如今还想着引蛇出洞的法子。当初宴会亮相有他陪,局势尚且可控,权当是他放任她玩一场游戏,如今她胆大妄为居然抛开自己单独行动,孤注一掷连命都不要了,真是不知好歹! “您说,她是不是瞒着我们在筹划什么事儿啊?这太奇怪了。”宋秘书喃喃说着,忽然眼前一亮,“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他拿出了手机。 “余总,物业刚才打来电话,他们说最近清洁工打扫大楼卫生的时候,总是在您楼下的消防通道垃圾桶里捡到一个装满带血卫生纸的牛皮袋,刚开始清洁工没注意,后来她发现每天都有,纸越来越多,血量也越来越大,清洁工觉得害怕,就上报了物业。您知道的,您的公寓是一梯一户,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住客非富即贵,于是物业也觉得蹊跷,就调出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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