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铁军,南蔷的脸色白到几乎透明。 ”三年前的十二月十三日,澳大利亚宾尼湾,你埋伏在一艘名叫‘公主’的潜艇上,把我从甲板上把人推了下去。为了掩盖身份,当时你穿着属于余思危的黑色潜水服,还穿了他的人字拖。拖鞋上的字母分别是y和n,这些细节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铁军吞了口唾沫。 他的右手无意识举起握紧拳头,然后又放下。 “我说过了,我是南蔷,那个被你杀死的女人。”双拳悄悄握紧,南蔷心中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你为了两百万杀了我和我的孩子,却不知道你的小芳妹妹也在同一天吃药自杀。现在住在她身体里的人变成了我!变成了我!!就算你杀了我,就算你有钱,现在她也回不来了!“ “是不是很滑稽?“她喃喃问了一句。 “是不是很可笑?”她又追问了一句。 然后在寒风中,流着泪哈哈大笑。 命运是个充满讽刺的圈。没钱的时候你以为有钱就一切都会变好。然而等你真的有钱了,又发现自己失去的可能更多。对南蔷来说是这样,对铁军来说也是一样。那个他所倾尽全力守护的,在海边奔跑欢笑的邻家女孩,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你撒谎!你撒谎!!” 铁军的表情在一瞬间里变得狰狞起来。 “你没有证据,你这是在诈我!”激动中他伸出手扼住南蔷的喉咙,下一秒就要掐死她。 “我没有撒谎!不然你以为余思危为什么会愿意娶我?他早就知道我是他老婆!”南蔷竭力抵抗,歇斯底里的大吼,“你这个魔鬼,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争执中她的手腕将铁军胳膊刮了一条红痕,铁军忽然松开了手。她停下动作,看向那只刮伤他的表——正是余思危的“武士”。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她不知于何时按下了紧急求助的按钮,现在余思危和他背后的天罗地网已经飞驰在来这里的路上。键盘上的绿色定位显示,他们距离这里已经非常近了。远远的似乎已经有警笛拉响。 “你不是小芳。” 铁军望着南樯,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小芳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他又轻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我劝你自首吧。”望着眼前沮丧到极点的男人,南蔷沉静出声,“刚才我和你的对话内容已经被这只手表记录下来,同步到了云存储里,就算你把我掐死了,也会有指定人士接受这段证据,你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就算她死了,她相信余思危也会为自己的孩子换一个公道。 铁军颓然垂下了双臂,他在寒风中低下了头,似乎有些泄气。 “……南小姐。” 随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南樯,脸色已经重新变得平静。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向你肚子里的孩子说一句,对不起。”他表情诚恳,“我真的不知道你当时怀有身孕。“ 眼泪在一瞬间里不受控制得涌了出来,南蔷昂着头瞪着眼睛,不愿意眨巴哪怕一下。 “但我不后悔我对你做的事。‘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当初你爸要我爸卖儿子的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既然你爸逼死了我爸,欠我家一条命,所以如今我找你来取,这也是公平的。” 南蔷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奔涌滑落。 “好了,不说这个了,南小姐,以前我给你开车的时候,也没机会和你说上话,现在,我想请你回头看看,山那边是不是有一条河?“ 铁军指着南蔷背后的河流。 ”当初同学嘲笑我是赌棍的儿子,被我他打得进了医院,后来学校把我开除了,他家里人要告我。我妈让我出去避风头,于是我逃到这条江边躲了半个月。每天晚上我都听着汽笛声入睡,又冷又饿,非常害怕,对于我来说,那些汽笛声简直就是噩梦。我边听边想,假如有天我有钱了,一定要包下河里的船,把他们的汽笛都拆掉。” 铁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