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林间飞翔鸣叫的鸟儿,弹着弹着,琴声一转,渐渐委婉缠绵,如泣如诉,回荡在人心中,久久不绝…… 只是她听着这曲子竟有些耳熟,不像是第一次听到。她细细一想,蓦地想起了那日梅园洛梨跳绿腰舞,远处响起了悠扬的萧声,便是这首曲子。 琴声落下,余韵悠长。洛梨抬头看到凌波,樱红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回来了?” 沈凌波回过神来,坐到了榻边,赞赏道:“姐姐不曾弹琴,没想到琴技亦是一绝。姐姐这般多才多艺又才艺卓绝,还真是便宜了大堂哥呢!” 洛梨浅笑,手指轻轻拨弄着七弦琴,睨了她一眼:“又胡说。” 沈凌波看着她的琴,古朴而精致,看着十分有质感,好奇的问:“这琴没见姐姐弹过,什么时候买的?我怎的不知道?” 洛梨投奔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包袱,那时她记得是没带琴的。 “这是姑母给我的,”洛梨答道,秀丽的眉眼渐渐染上几抹淡淡哀伤,“姑母说,这伏羲琴,乃是上古时流传下来的琴。当初姑母嫁到沈家,这琴是我的父亲和母亲送给她的陪嫁之物。因为琴珍贵,她弹得极少,如今我来了,她便将这琴送给我了。” 凌波恍然大悟,再看她神色忧伤,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原来是舅舅和舅母的琴,怪不得她如此难过。 “只是那曲子,跟那日梅园的萧声极相似,莫非姐姐知道那日是谁吹的萧?”凌波疑惑的问。 洛梨微微低头,脸上浮起几丝薄红:“你猜呢?” 凌波看到她这样,骤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大堂哥?” 洛梨微笑不语,手指轻轻拨弄着古琴,婉约缠绵的琴声再次在房中浮动,凌波听到这琴声,不由得也想起此时此刻,大约他们已经到了坞城了,看来表姐是想那个人了吧? 待得琴声落下,凌波将假山下听到的窦氏姑侄俩的对话跟她说了一遍。 洛梨扬唇讥讽道:“窦青岚心思刻毒,今日之事不过她自找罢了。我瞧着以她的性子,未必能听窦夫人的话多安分几日。” 凌波哼了一声:“便是她不安分,如今在别人眼里,她却也没什么好名声了。若是她再做作下去,也没什么好果子。罢了,今日咱们不谈她了,听说外面大街上到处都是花灯,漂亮的紧,咱们明晚去逛花灯会如何?” 虽然元宵节未到,但是满大街都已经开始卖花灯,晚上一挂上花灯,便灯火璀璨,宛若天国,漂亮的紧。 洛梨有些踌躇,毕竟她每次出府多多少少都会碰到一些事情,这次出去若是没有沈胤在身边,又遇到像韩祯那种登徒子怎么办? 凌波机敏,一眼看出她的心事,提议道:“不如叫明月陪着我们一起去,便不怕没人保护了啊!” 明月是沈胤的亲随,武艺自然十分高强,洛梨听着倒是一个好主意,便笑着点头。 阿元听闻明晚要去看灯,不由得欢喜极了,兴奋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日禀过了洛涟漪之后,洛梨、凌波带着阿元上了马车,明月驾车,红豆坐在侧驾,一行人缓缓出了沈府大门。 洛梨梳着盘花髻,身着一袭浅银色襦裙,披着雪白的羊绒披风,益发显得明眸皓齿娴雅动人。 她对面坐着的凌波,因着要出去玩今日却打扮的十分明艳,柳眉修长,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顾盼生辉,娇俏的鼻子和嘴巴,尖尖的下颌彷如莲萼,眉宇间一朵火色莲花钿越发娇俏动人。她上面穿着一件妃色绣金莲锦衫,下面配一件胭脂红的流纱百褶裙,披着一件浅碧色披风,宛若夏日里一朵迎风绽放的粉荷。 洛梨瞧着她,笑道:“凌波你今年也十四了,倒是越发的长得像姑姑了。”模样像姑母,气度却不像,姑母清丽温婉似青莲,凌波却是热烈娇艳似火莲。 凌波调皮道:“我娘貌美,像我娘甚好。” 洛梨不由得轻笑:“是,甚好。凌波你美艳动人,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 凌波不由得皱了皱鼻子:“最好谁都不要便宜,不稀罕!天下最好的男儿,如大堂哥二堂哥那般,都出在我沈家了,别家的恐怕也都不怎么样了!所以不稀罕!” 洛梨因她孩子气的话笑了,都十四了,还这般顽皮。 元宵将至,街面上一日热闹似一日。虽然元宵只有一夜,在元宵前的几日早已是满街花灯,倒是比起元宵那夜毫不逊色的样子。 街面上人流如织,许多公子小姐都出来买灯看灯,因着人多,马车不能行。洛梨和凌波下了车,戴上了面纱,牵着阿元,后面跟着明月和红豆一起走进了人群。 满街灯火璀璨,各型各色,火树银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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