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有陪着。 秦月为此找了她一辈子。 这情谊深厚得,让那脚铃成为了青子晚年丧失心智时,唯一清晰的记忆。 火葬场上,焰火热烈,两张床榻并排,老人容貌安详,嘴角似挂着笑意。 应绍华与爱月一身黑衣,爱月满脸泪水,却没一点声音。 肃静,是对逝者最敬重的送别。 应绍华面色冷峻,如高山一般巍然而立。爱月挨他很近,忽然他衣角微动,是她颤到了他。他侧脸,她还是那副表情,认真而无声地盯着前方。 她肩头却颤得厉害。他大手一挪,裹住了她的手,冰凉的。他手心收紧,更用力地裹着她。 那脚铃和那书信,都握在青子手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她第一次死去时他不在,这第二次,终于得以相随。 火光燃尽,带走了逝者对人世最后的一丝眷恋。 …… 林爱月帮医护人员去整理青子的东西,应绍华站在院子里,正给家里人打电话。 挂了电话,徐溯过来了:“先生,如此看来,林小姐与老先生的相遇,应实属偶然。” 应绍华神色淡漠,没做声。 “还有件事,潘总的千金潘允琪小姐这个月入学东大,现在和林小姐住在一起。” 应绍华:“她不是有个舍友么?” 徐溯怔了瞬,才说:“为了让潘小姐搬进来,她们三人合租了楼上的三人居室,是林小姐主动提出的。” 一只乌鸦在樱花树梢上扑腾,粉色花瓣如雨而下,落英缤纷。 应绍华盯着那景致,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了。” …… 有医护人员来告诉爱月:“爱月,应先生要走了。” 爱月惊讶:“走?离开疗养院吗?他在什么地方?” “在院外的那个操场。” 爱月赶到时,直升机螺旋桨已启动,随从站在一旁,应绍华一身颀长风衣,背对她而立。 爱月走到他身后几步距离,没叫他,他缓缓转过身,神色依旧那般温然如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过来,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是那么好。他抿着唇,淡然看她,仿佛在等待什么预料好的事。 她终于说:“你要走了?” “回香港处理一些家事,你什么时候想走,会有人来接你。” 爱月看了看别处,抠着手指,不说话,也没走。 对面的男人忽然一笑,提步向她走来,长臂一揽,抱住了她。 依然是他惯有的语气,清浅淡然,带了些戏谑:“舍不得我?” 她还是不说话,却很乖巧,没躲他,没推他,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才忽然唤了声:“应绍华。” “嗯?” 就此没了话。她并不知道要喊他做什么,莫非真是舍不得他?好像喊他这一声,他就能留下来久一些,这个怀抱也能久一些。 蓦地,那醇厚嗓音铺展耳畔:“这么舍不得我,那跟我回香港?” 爱月心跳骤升,却恍然惊觉,抬手抵开他胸膛——他力道加深,没让她动了分毫,他气息再度萦绕,带了几分霸道的力度:“告诉我你推开我的理由。” 爱月当即回答:“告诉我你做这一切的理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