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月怔怔看他,突然瞪大眼,后退一步:“——不可能!” 林决不语,爱月克制不住抬了声:“他要你来香港见他,不是为了帮你吗?你跟他说什么了?” 林决还是不语,爱月难以置信:“你什么都没说?” “应先生以个人名义帮我填了这个洞,”他顿了顿,补上,“以我妹夫的名义。” 林决辞色俱厉:“但我认为,这不过是为了抓着我的把柄。” 爱月后退两步远离他:“这不可能!” 她很清楚林决在说什么。徐溯是应绍华的左膀右臂,任谁见了都必然认为徐溯是应绍华派遣去的,而事后他这么快便被栽赃逐出戴娅,更加证明了他的确撞见了不该撞见的。 总之,林决认为,应绍华与黑社会有染。 “爱月。”林决突然叫了她一声,这发音稀少得,让爱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决面不改色,“应绍华曾经是我最崇敬的人,我是为了跟随他才来的戴娅,但现在,我不得不动摇。” 他已然改了称呼。 爱月一时失语,林决更是凝重:“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懂吗?” 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作为兄长的庇护,却是在这种情景。 爱月缓慢摇着头:“不对,不对……不对!” 林决看着她,她猛地抬眼,研判而凌厉地直视他:“哥哥,哥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徐溯有问题,徐溯有问题……” 林决上前扶住爱月:“你冷静一点。” 她尽力控制自己:“徐溯和应绍华不是一起的,徐溯和他不是表面的那么牢固,哥哥你相信我……” 林决蹙眉,神色更严峻:“为什么这么说?” “……”怎么办,要告诉林决徐溯背着应绍华搜查魏子煜电脑的事?那么她知道徐溯搜查了魏子煜的电脑,却说不知道魏子煜到底侵入亚际内网做了什么,这合理吗? 魏子煜要真不告诉她,是个正常人都该远离了这来路不明的黑客。 而顾崇与徐溯的分属关系,应绍华在人前布置得精妙,要不是她常伴他枕边,也根本察觉不出。 ……难道要告诉林决她在追查十八年前的那桩旧事? 她沉默了太久,林决喊了声:“爱月?” ——破罐子破摔罢,她这一趟来香港,本就是要向应绍华道歉的,为了詹旭曾经的罪孽,为了她骗了他这么久。 爱月抓紧林决的手,语速不减:“哥哥你听我说,你记不记得我有个朋友,叫魏子煜,他黑进了亚际内网,你之前来警告我不要跟他接近,是顾崇让你来的对不对?” 林决眼色微变,爱月知道他默认了。 她交代了一切,从南月和魏子煜分别的说法,到她动了应绍华的电脑,接着一路追查到上海。 林决从头到尾愕然看她。 她说完了,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第一句,轻唤了声,“爱月……”带着心疼。 爱月顾不上这矫情,直视着他:“徐溯抓住了一点,你当然会认为他是在为应绍华办事,你当然不敢问应绍华,栽赃你,赶你出戴娅,你也当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徐溯还是应绍华的意思!” 林决心头一震。 林爱月在家里不看书不学习,大多数时间都在跟父母撒娇,林决从不知道,她真的这么聪明。 他缓了缓,才开口:“按这么说,徐溯做的事,和詹旭是一道的?” 爱月:“……嗯。” “那么,徐溯也想知道郑殊的事,可是那件事在亚际内部结果明了,徐溯还想知道什么?”很显然,郑殊就是当年巡视时揭发了詹旭的那个领导。 爱月垂了垂眼,须臾,再抬眼,“你说那个女人是缅甸人,也许……也许那些人就是在做毒.品交易,那么有可能当年亚际内部的走私势力并没有完全肃清,徐溯是……我生父的接班人,他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查我生父,再顺藤摸瓜查到他?” 她说出这些的语气,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研判。 林决看着她,没有很快接话。 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如她所说,走访了那两位证人,事实摆在眼前。 爱月极认真地看着林决,眼里布了些红血丝,黑眼圈也十分明显。 林决握住她的手,扶了扶她肩膀:“先别想了,去见了应先生,好好睡一觉。” 她全身紧绷的神经一瞬懈下,低下头,没说话。 “还有件事,”林决开口,爱月再抬头,“不是好消息,但也不是坏消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