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魏子煜沉了口气,道:“茶叶水和咖啡豆,是纸张做旧的原料。” 爱月感到自己的脑子嗡地一下,霎时有些混沌,“纸、纸张做旧?” 预料到了她的诧异,魏子煜更是镇定,“为了证实猜想,我把网上说的办法中要用到的材料和工具都买了,亲自试了试……没错,就是纸张做旧的办法,我把一张全新的a4纸做成了教授年轻时日记本的样子。而且这只是简单的办法,更精细的办法,还多的是。” “所以,我怀疑6月20日那张纸是通过这种办法,变成了老旧的样子。” 那本册子的装订方法,是在纸张上头打两个点,穿绳而过,打结固定,就成了册,如果要将其中一页取出,或者加页,解开绳子便可,并不会有破绽。 爱月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今晚怎么了,故障了一样,完全无法运转。 魏子煜继续说下去,有条不紊,一丝不苟,“这张纸上,你父亲下午5点就签了字,而按前面记录的规律,正常应该是7点签,冯翰告诉你因为你父亲晚上要接走私船的货,特意让工人提早下班。” “我们现在确定这张纸是假的,那么这纸上写着的信息,也都是假的。” 爱月指尖微颤。 她沉默太久了,魏子煜试探着喊了声:“爱月?” “我在。”她的声音过分冷静。 魏子煜心头一动,有些心疼,继而听到她说:“你说下去,我听着。” 魏子煜恢复了严谨认真:“这张纸的信息,加上冯翰和马伯温的证词,明确指向你父亲犯罪的事实,换句话说,是为了让你明确相信你父亲犯罪的事实。” “如果这纸张是假的,那么我们可不可以等量代换——这张纸映射的结果——你父亲犯罪,也是假的。”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 魏子煜抿住唇,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他实在于心不忍。 他考虑了良久,最终开口:“爱月,应绍华不是在帮你加快调查,而是在……阻止调查。” 爱月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眼前的高楼和霓虹远去了,人声和风啸也远去了,万象在不断扭曲幻化,变得光怪陆离,支离破碎。 魏子煜的声音重新回到耳畔:“爱月,我突然打电话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应绍华的立场,这件事疑点还太多,我怕你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信息,让他再一次去掩盖。” “剩下的……等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不用,”爱月冷静得可怕,像是七情六欲被人抽离了身体,“把所有的都说了。” 难怪那天她打电话让他回东京后好好生活,早日走出这事时,他一声不吭。 魏子煜继续开口了:“还有一件事,我之前往一本书里夹了张我哥的照片,后来忘了在哪里,一直也没找,今天为了证实我的一个猜想我重新找了,找到了,我发现……” 他喉结微动,嘴巴有些干涩:“我跟我哥年轻时,长得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冯翰见到我时,是什么反应?” 爱月心头生寒。 记得,冯翰见到魏子煜时的反应,与其说是诧异,倒不如说恐惧来得更贴切。 待爱月应答,魏子煜接着说:“我跟你都不是什么侦探刑警,很多事考虑的方法不对很正常,我们一直以来,是将现有的信息整合之后做出猜想,我们的信息很分散,拼凑起来的猜想也是片段式的,甚至根本无法相连。” “我换了个方向思考得出了那张纸的答案,那么在整体的真相上,我们是不是也该试试逆向思考?” “为什么非得拼凑证据推导出结果,我们先猜想结果,再寻找证据证实或者推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