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觉得有些不公平,他虽然下定决心要考科举了,骨子里那股懒劲儿也在娘子的打磨下消去了七分,但到底还有三分在,他偶尔也会想着出去玩一圈儿,或是结交几个新友,或是给自家娘子买些新奇的玩意儿,一整天不是读书就是写文章,搁久了是真的十分枯燥无味。他还是很想偷懒的。 为此他特意去问了郝大人。 而面对这样的问询,郝大人当时第一句话就是:“你的那些师兄们能将《诗》《书》《礼》《易》《春秋》等等倒背如流,你能吗?” 傅家宝僵住了。 郝大人第二句话,“你的那些师兄们再不济也有个秀才功名,其中最出色的还是院试的前十名,你有吗?” 傅家宝:…… 他不但没有,他连个童生都不是。 见傅家宝哑口无言,郝大人生怕这有钱学生太受打击,于是温言安抚道:“但你也不必沮丧,在我看来,你的资质并不逊色于你的那些师兄,只要你按照我教你好好学,保管你明年能考上秀才。” 闻言,傅家宝眼睛一亮,“真的?” “那是自然。”郝大人微微挺起了胸膛。曾经跟他同窗的那些人有好多还只是秀才,而他却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当上五品官,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傅家宝基础差,他没法在短短时日内将他拉拔到举人的位置,但区区一个童生试,要带着这学生过去自然是轻而易举;且他收了这学生那么多束脩,要是不尽心尽力,怎么对得起那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在郝大人笃定的态度下,傅家宝拾起了信心,他想,老师毕竟是五品官,既然他说他能通过童生试,那肯定就能,只要按照老师的方法去做他就能成功! 于是傅家宝拿起了笔,开始认认真真听郝大人讲解他那偏诗赋的错漏之处。 傅家宝也是开始读书才知道,原来科考还分两种,一是明经,二是进士。前者简单些,只要将四书五经等书背全了就成,因为明经考的就是对古文的熟识,换句话说,只要肯下苦功夫加上记忆力好,想要通过考试并不难。后者却难得多,除了要考诗赋,还要写论议文章和对策,以及经义。 要按傅家宝原本的想法,那自然是考明经啊!多简单多快捷,但是后来他得知傅周考的是进士,也卯这股劲儿想要跟傅周争上一争。 老师不是说了么,考试除了要实力,还要运气,万一他运气好,考上了呢?看娘子以后还凭什么说傅周比他厉害! 想象着将来等他考上举人,娘子对他敬仰倾慕的样子,傅家宝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郝大人严厉地拿戒尺拍了下他的桌案。 傅家宝立刻回神,专心听讲。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等郝大人布置完功课离开后,傅家宝就开始收拾书案上的东西,打算先去吃顿包饭,再来看书。 这时候,守在外头的阿麦见郝大人离开了,立刻抱着手里的包袱冲了进来,“少爷少爷,少奶奶的信来了!” “娘子回信了!”傅家宝惊喜地回过头。 他连午饭都顾不上去吃了,直接就在这学馆里打开娘子托人送过来的包袱。 这包袱十分厚实,除了那封信外还有一件大氅,傅家宝匆忙打开了信。 厚厚一沓信件里写了家中不少事,更重要的是,每两页信的末尾,都会写上一句想念傅家宝的话。 傅家宝看得如痴如醉,见阿麦站在一旁守着,忍不住抬高了手臂,好叫阿麦能看清那信上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阿麦毫无反应,傅家宝又在“甚是想念”那一行字上摩挲了一下,见阿麦还是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不满地瞟了他一眼,见阿麦一脸茫然,这才想起来这家丁不识字。 傅家宝没地方炫耀,却又忍不住。 吃过午饭后特意在学馆里待到了申时,几乎要把厚厚一沓信背下来了。 等到那些个师兄陆陆续续走近,傅家宝立刻咳了咳,扬声道:“阿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