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追着南帕卡跑出数里远。 大雨倾盆,整个世界是模糊的,看不见远方,也看不见前路。 这段路,他一个人,一把枪,杀了四个护送的雇佣兵,弹药耗尽,自己也多处中枪,鲜血将残破的迷彩染得血红,几乎全靠意志力硬撑。前方,南帕卡同样没有子弹,同样身负重伤,却依然咬牙往前狂奔,不肯就擒。 路到了尽头,两人停在澜沧江边上。 雨太大,秦峥的视线已有些模糊,他拧眉,竭力维持着清醒,血迹在背后流满一路,又被铺天盖地的雨消逝,和着泥土流入湍急江水。 南帕卡体力有些不支,秦峥立刻上前一把钳住他左臂,狠狠拧到背后。 忽的,幽冷的白光一闪而过,他凛目,侧身躲,险险避开那把锋利匕首。罪犯面容狰狞,又是一刀。 此时的南帕卡已是丧家之犬,拼狠斗恶不要命,加之秦峥失血过多,反应不及平时敏捷,这刀躲过了要害,腹部却被划开一道血口子,鲜血汩汩涌出。 他咬牙,五脏六腑痛得几乎扭曲,仍下颔紧绷一声不吭,盯着对面。 南帕卡冷笑,用一口极其蹩脚的中文道:“我记得你……三年前,你害得我一败涂地……秦峥?对,你叫秦峥。我记得你。”顿了下,又说:“三年前你输在我手上,还搭上了那么多条命,这次也和之前一样。” 秦峥淡笑,满脸的伤满身的血,虚弱至极,却没有丝毫狼狈,“输的人是你。” “我?”南帕卡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然后狠声说:“可惜,你杀不了我,你马上就要死了。就算我不动手,你也活不长。” “死就是输么?”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死,是因公殉职,为国捐躯。你活,也只能像下水道的死老鼠,一辈子见不了光。” 南帕卡大怒,挥刀刺他。 秦峥看准时机侧身躲开,反手,一把将刀夺过。南帕卡见势头不妙,情急之下转身又要跑,秦峥眼前花了又清,清了又花,各处伤口已痛得失去知觉,用尽全力反剪南帕卡的双臂。 南帕卡拼死反抗,忽的脚下一滑,带着两人齐齐落入江水之中。 冰冷的水流瞬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秦峥拧眉,感官已极其迟钝,神智也在逐渐远离,却依然察觉到南帕卡剧烈挣扎,像要来抢他手里的刀…… 南帕卡摸到了刀柄; “尽量抓活的,但遇到极其特殊的情况,可以当场击毙。” 秦峥闭上眼,手指在颤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秒间,匕首完全没入南帕卡的左胸。他浑身一松,意志力与意识同时在脑海中分崩离析,像伟岸高山,每一寸土地都溶进了这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