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深吸一口气,用力道:“你明知道秦峥已经……兮兮,别再自欺欺人,也别再把自己关起来,你得接受现实。那样你才能开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余兮兮说:“秦峥没有死。”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李琴难过不已,“搜救队沿着澜沧江找了整整一个月……兮兮,他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如果他死了,尸体呢?”她冷淡地问。 “澜沧江有4909千米,最后流进南海……当天又下着那么大的雨,水流速度快,找不到尸体也在清理中。” “可是你们在第三天就打捞到了南帕卡的尸体,不是么?”余兮兮拿杯子喝了点水,垂眸,“找不到,那就说明他还活着。” 她听不进劝,固执得让人心疼,李琴紧紧皱眉,“你……” “好了琴姐,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我毕竟也是个当母亲的人了,清楚怎么处置自己的后半生。”余兮兮打断她,“这里有点闷,我去外面透透气。”说完起身,拉开房门出去了。 大家目送那道背影离去,心里都不是滋味。 李琴焦虑,“再这样下去,她非把自己逼疯不可。” “算了,随她去吧。”江海燕沉声叹息,“如果这样能撑着她好好活,也没什么不好。” “……”众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不同的声音却响起来,说:“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峥哥已经牺牲了呢?” 队员们的视线集中过去,都是一怔。 “以前,我也不相信世上有奇迹。直到它真的发生。”靳建飞拄着拐杖,笑容灿烂,“当时在丛林里,我以为死定了,可是地雷爆炸之后,我却只失去了一条腿。老天是会怜悯人的。” * 时间就这么在指缝里流淌向前,无情又多情。这段日子,余兮兮的生活一切照旧,吃饭,睡觉,上班,下班,偶尔看看电影,逛逛街。 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还养成了听胎教音乐的习惯。每逢周末,她大多时候都戴着耳机坐在窗前,听着音乐,感受着小家伙调皮的胎动,仰头看天。 认真努力地生活,不知尽头地等待,日复一日。 十月末,云城退役军犬赡养基地政治处收到一份长假申请,事由那一栏只有短短几十字,像一首即兴而作的诗: 我要去看看, 那条融入了他鲜血的大江。 我要去走遍, 这片他用生命亲吻的土地。 * “……澜沧江的发源地是青藏高原,尽头注入南海,它在境外还有另一个名字,就是湄公河。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到达今晚住宿的酒店,大家休息一晚,明天我会带大家游览景区……” 漂亮的女导游笑盈盈地说。 周围游客们兴奋雀跃地议论着,最后一排,余兮兮侧头看着窗外,神色平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