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的来信,欣喜之际两人互相问了近年的情况,但也只能说个大概,便决定约个时间见面详说。 5月,宋清受邀去北京开会,当年他加入的的文学流派发展壮大了,时常会有交流会,或是与其他学派相争等。坐在曾经熟悉的地方,酒楼不是曾经的酒楼,原来的那个起火烧了,这是后来新建的,人也不是曾经的人了。宋清满心感慨,当初第一次见面,两人一个是心怀救世之心的落魄学生,一个是性格激愤不平的富家少爷,到头来却都变了模样。 宋清觉得自己已被现实磨平了棱角,不再如当初理想化了,做事也不再那么富有激情,只是最后凭着一口正气罢了,而魏锦程的变化比之他来却更大,宋清几乎不敢与他相认。 魏锦程一身军装,走路带风的过来,满身肃杀之气。眼神锐利,面容坚毅,不带丝毫笑容,这和当初的小少爷简直判若两人,任谁都无法将现在的他与过去的他联系起来。 宋清几乎惊呆住了,之后就被走近的魏锦程伸开双臂抱住了。他犹豫着也回抱过去,真的是太久不曾见过这位知己了啊! 之后喝着酒聊天的过程中,宋清问了魏锦程当初的事,魏锦程眯着眼,手里拿着酒,似是在回忆一般,半晌才回道,“跟你我没什么不可说的,你长我七岁,我拿你做兄长,也为尊师,你早年实在助我良多,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之后才说,“当年的事我早已不去计较了,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后来才想通,那些人怕是早有预谋,父亲去不去世他们都会来这么一出,不过早晚的事罢了。我孤木难支只得离开,不过临走前也摆了他们一道,” 他脸上露了点笑模样,看着宋清,脸上依稀有了过去的光彩,“我写信给父亲的旧交请求帮忙,其实并不奢望他们真心帮忙,只是商人重利,那些人必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而我家那群人除了我父亲,又有哪个能有经商之才?就算拿到手也吃不下,哈!不过白费心机!那些故交中倒也有几个有些良心,收下这些家产后送了我些钱财,因此我才得以出外闯荡,不至于活的像个乞丐一样。” 宋清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早年自己太过天真,说的许多话都已不记得了,但仍大致记得是些不切实际的空想罢了。但听到魏锦程最后一句话,他又忍不住问了,“你父亲总该有些真心相交的朋友罢?还有,你、你的朋友呢?怎么会、怎么过成这样?” 魏锦程直直的看着宋清,面容平静的说,“有的,只是、当时的我不敢相信罢了,谁都会有私心,我不能掏出别人的心来辨个真假,不能将自己交托给任何人。我不相信任何人,正白,除了你。” 宋清一面心疼魏锦程的过去,一面几乎不敢看他的脸,声音低低的道,“对不起,锦程,我当初在狱中,没有收到你的信和留下的东西,我想知道你、你那时候都说了什么?” 魏锦程转着手中的酒杯,偏过头去看向街面的人群,“没关系,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忘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和物什吧。来,为我们重逢再干一杯!”宋清随着他一起喝下酒,既然锦程不想说那就算了吧,再提也只是徒增不愉快而已。 明明再次相逢两人该高兴才是,但气氛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宋清现在几乎完全看不懂魏锦程了,即使他收敛了气势,看起来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宋清不知道魏锦程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但一看便知,必然不是什么好的过往,否则又是什么才能将一个单纯率性的少年打磨成这幅样子。 宋清随后便转了话题,聊起自身这些年,翻译西方一些著作,传播各种学说,写写文章,批判当局,教过学生,也领导过起义…… 魏锦程听着这些,几乎能想象出宋清这些年的生活,不过他怕是也只挑了好的来说罢。虽说如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