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被他一阵抢白,有些呆,“那我请你吃饭。” “只是吃饭?” “那...重金答谢?” “我缺钱?” 一来二去,又生脾气上来,恼道,“命还你好不好?” 叶令康瞪她,塞她进副驾驶,一声不吭把人送回富康花园。苏又存午饭在学校食堂吃,傍晚才回,家中无人,又生摸了钥匙开锁,跳脚进去,叶令康随后跟进,大佬一样靠沙发里休息。 他彻底解开衬衫扣,仅穿一件背心,吩咐瘸腿又生,“有没有冰啤酒,递一罐给我。” 又生倒杯陈凤仪煮好的凉茶递他,“啤酒生湿,喝点凉茶解暑。” 本埠人惯喝凉茶,银花、菊花、甘草、杏仁等熬出的药汤,陈凤仪还加了冰糖,勉强入口。 两人一时无话,叶令康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生不好开口撵人,索性拧开电视,《芝麻街》里大黄鸟讲一口流利美式英文,搞怪的腔调令人捧腹,多少驱散些密闭空间里的尴尬。 “你真是庄四?”叶令康审视她片刻,突然道。 又生不应反问,“你信不信?” “你说是我就信。”他点烟。 又生微愕,好半响,她才问,“叶生,你进没进过九龙城寨?” 不待他回应,她自顾道,“幼时调皮,妈咪吓我,要丢我进九龙城寨,那时我完全不知道香港还有这种地方存在,直到我成了苏又生...” “别看我,我也不知会这样,他们以为我发神经,急需治病。” “阿婆送我去精神科,喂我半年西药。” “那时我在想,日后有天我见到庄四,我要问她有无半分愧疚,有无噩梦缠身,有无惦记阿婆弟弟。” 讲到恨处,又生捏紧拳头,肩膀轻颤,“所以我拼了命往上爬,爬得越高机会才越多,才越有退路,你一定不知道受欺是什么滋味...是你明知道受欺,却无力反抗,不是不敢反抗,而是没反抗余地...” 后来又生在想,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是否触动叶令康,他再没为难过她,更没向她索求任何“救命报酬”。 但又生却记住他那句“多谢最廉价”。 又生拜托高子媚开车载她去中环商铺。 高子媚不同意,“不好好养伤,还想去逛街?” 又生不瞒她,“阿姐,想给叶生挑件礼物,他救我,于情于理我该答谢。” 她恍然,“是是是,有来才有往。”她推推又生肩膀,“我看得出叶生对你有兴趣,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有来往不丢脸,你是有多傻,才想躲他。” “阿姐,我没想躲他。”又生忍不住辩解,“是不想再拿身体去换砝码。” “不懂。”高子媚摇头,“饮食男女,何必将情与欲划分清,我只问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