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弄堂, 店铺零星的关了几家, 黑乎乎一片。 曲申楠微侧头避着风将烟点了, 眯眼朝弄堂外看着。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余晔跟着走出来, 站在他另一侧。 “就这两年。” 余晔感觉自己指尖疼痛起来,倏地握成拳,低声说:“你难道不打算再做医生了?” 曲申楠弹了弹烟蒂, 烟灰落了一截,“不了吧!” “曲申楠……” “来一根?”曲申楠打断她,抬了抬拿着烟盒的手,“怎么样?” 余晔朝后退了步,“我戒烟了。” 曲申楠顿了几秒,将手收回去,轻笑了声,声音里满满的嘲讽。“倒是没看出来。” 余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年时间直到这个当下才看出来彼此的陌生,其实变化都是存在的,或多或少罢了。 余晔原以为自己的离开便是对曲申楠最好的结果,但很显然不管走不走,只要那些事发生过就都会留下后遗症,只是程度的深浅不同罢了。 犯了错,总要有代价,不是看不见,就不用还。 余晔僵硬的站在阴影里,整个人都难受的厉害,一直被深埋着的负罪感又涌了上来。 晚上十点结束营业,余晔将曲申楠送回去。 开到半路他指了指路边的大排档,示意过去吃点。 余晔在他跟前现在比太监还太监,自然听话的将车停了,伺候着老佛爷一样跟在曲申楠屁股后走到了摊位里。 曲申楠朝冰柜扫了一眼,随手点了几盘,又拿了两瓶冰啤。 落座后他熟练的撬开瓶盖,倒上一杯,喝白开似得灌起来。 两杯下肚,似乎终于纾解了,抬眼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的余晔,“这玩意你就别碰了,毕竟要开车。” 余晔点点头。 他说:“还是你又戒了?” 余晔抿了抿嘴,“你现在都这样?” “怎样?”曲申楠转着半满的塑料杯,目光冷冷的,“看不惯是吧?” 余晔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曲申楠:“你是这个意思也无所谓,我现在还就是这样了。” 他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杯口对着余晔晃了晃,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得意还是悲伤。 余晔转开了视线。 十来分钟后菜上全了,曲申楠抛了双一次性筷子到余晔面前。 “吃吧!” 余晔机械的拆了筷子,夹了快猪肚塞嘴里。 过了会,她抬头看对面,“你怎么不吃?” “不饿。” 余晔咀嚼的速度慢了些。 曲申楠说:“看你跟了我一路也是辛苦,这顿当补偿。” 余晔这才知道他来这么一出是特意给自己填肚子的,原来他一早就知道。 “我不是故意的。” “无所谓。”曲申楠说。 余晔吃的不慢,当然曲申楠喝的也不慢,等余晔吃的七七八八了,两瓶冰啤他也喝完了,不单喝完了,还脸不红气不喘。 余晔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曲申楠的情景,她走后的两年里,曲申楠又在街头醉倒过多少次,才能有现在的酒量。 “走了!”曲申楠结账完回来说了句。 车子一路又到了曲申楠公寓楼下,停下后他解了安全带,扭头看了余晔一眼。 轻描淡写,说不清的意味。 曲申楠没有第一时间下车,但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车厢内气氛沉闷的厉害,余晔不能赶他,压根没那个胆,心里也不愿,最后降了两边的车窗。 找了个话题说:“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开了一家药店。” 余晔瞬间想起此前秦珊去的那家,故作不知的说:“地址在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