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下期我还打算采访年董呢,看来也要耽搁了。” 吴原:“发布前你确认了么?” 任重闻:“什么?” 吴原:“我说任主编在发布那些消息前,确认过它的真实性了么?” 任重闻笑了:“绿海有没有负债,还需要确认吗?” 吴原:“所以,任先生之后的那些报道,都是从唯一确认的负债率上推测出来的吗??” 任重闻嘴角僵了僵。 吴原:“你说绿海的项目风险高,说绿海欺瞒股东,说绿海濒临破产,这些,你都确认过了吗???” 任重闻摇头笑道:“吴先生,如果媒体人每发布一条消息都要百分百确认它的真实性,那那些搞文娱八卦的杂志社恐怕早就要倒了吧?” 吴原:“但你们是环球财经。” 走上前,他看着任重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们环球财经自称为良心的笔杆子,良心的笔杆就是在确认真实性前肆意猜测,让整个房市、股市陷入恐慌么?” 任重闻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吴先生,你不要这么激动,我难道不也是受害者吗?” 吴原:“是吗,受害者。” 任重闻失笑:“对啊,我刚刚不是都说了,我之前——” “受害者就不用为笔下的文字负责了吗?” 兜头一盆冰水,任重闻:“吴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风吹乱了额前的黑发,吴原半转过身,望着清澈中掺杂着一丝污泥的喷泉池道,“两年前的那场纸媒危机过后,环球财经的内容就变了呢。” 任重闻像被针刺了般心脏一沉。 吴原伸手栏下一辆出租车,“嘭”的一声关门离去。 * 财务部内,气氛从未有过的紧张凝滞。 无数人挤在实时更新的股价大屏幕前,心惊肉跳地看着绿海旁边的数字一路跳楼般下跌,每降下去一个小数点,四周就响起一片抽气声,到后来连抽气声也消失了,整个房间被沉默吞噬,只有大屏幕旁的电视屏上还在不间断地滚动播放着新闻。 “现在可怎么办啊?” 赵占飞看向田姚,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来凑热闹的,可等来了才发现事态早已超出预计,已然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没事啦!”田姚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年董陆董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他们那么厉害,什么解决不了啊,对不对,前辈?” 没人回答,田姚转头,忽然发现梁心鑫的脸煞白。 “前辈……?” “我妈。”梁心鑫目光失了焦,哑声道,“我妈,拿她所有的养老金买了绿海的股票。” 田姚僵在那。 梁心鑫晃神:“怎么办。” 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人完全无法和之前意气风发的梁主管连接在一起。 田姚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忽然脸上一紧,梁心鑫睫毛抖了两下,一点点地看了过来。 “这下我该拿什么理由,让她重新喜欢上绿海呢?” 浓黑的眼线随着泪水从眼角划了下来,梁心鑫惶惶问道。 资金蒸发了固然难过。 但更难过的是,当你被喜欢的事物深深背叛,却还依旧不知悔改地站在它那一方。 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田姚觉得自己得了失语症。 隔了很久,她上前给了梁心鑫一个拥抱。 “嗨,没事的,”拍着对方长长的卷发,田姚心并不比她镇定,甚至出来的声音发颤,“一定会有办法的,前辈你不是喜欢绿海吗,我们要相信它啊……” * 绿海顶层。 灰蓝色的天空飘过流云,陆厉薇交叠着腿,仰靠在黑色牛皮的商务椅上看着窗外。 看了片刻,抬手关掉电视,转过椅子道:“你刚才说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