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仿佛便应是如此。 腻乎儿抱着身娇体软的太后娘娘,眼中所见那柔软的绯红芳唇因为说话时的开合一张一翕, 喷洒出些微温馥的水雾,楚珩眸光微黯。 “假如不错, 太后娘娘预备如何处置景午?”他低下眉目, 深邃的目光有些侵略的意味,朝着姜月见迫了下来,“你舍得, 令安国夫人难过?” 姜月见的心弦莫名被他勾得一弹, 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缕缕酸味。 狐疑地看他。 她觉得这个男人, 应当不至于连女人的醋他都吃, 还得阴阳怪气几句吧? 叶骊也就罢了。 傅银钏……这太离谱了! 现在的楚珩,真的会在意她,在意到连这种醋都要尝一尝? 姜月见沉着冷静地圈住他的一截袖口,笃定道:“无论是谁,害你者, 便当诛, 如果事涉傅银钏, 她若无辜, 自然不与她相干, 你答应我给她一条生路。” 楚珩抬了右畔墨眉, 曲指在她额心一点, 顺从颔首:“好。你所在意之人,便是我所珍视之人,你我皆是亲缘凉薄,可友者也无二三,从今以后,唯有互相疼惜,不再猜疑。” 姜月见嘴头不说,心里其实闷闷地起了别念。 什么猜疑。我从未猜疑过你,只是你以前防备我罢了。 他不说话,姜月见搂住他颈后,一条玉臂沿着他脊骨滑落下去,重重地摁在他的蝴蝶骨上,像出了一口恶气,方才幽幽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向你说明,不管你生不生气。反正,既要坦诚布公,我坦坦荡荡,没什么可隐瞒。” 楚珩这次,又稍稍扬起了一侧的眉梢,等待她交代。 姜月见把眉睫垂落,浓密的睫毛被灯光筛下一段儿玲珑的黑影,静谧地掷落在她的眼睑之下,将瑰丽的粉靥衬得多了几分婉柔。 姜月见一字一字地说道:“我得跟你坦白,在你离开的这几年,我虽然未曾另外找人,实则内心当中有些念头也已死灰复燃,只是眼高于顶,一直没能瞧上中意的。我想,楚珩,我须明明白白同你承认,我爱你,但是,我不会为你守节,如果你不回来,如果,这个假苏探微不是你,如果……我会和别人好的,我不会等你了。” 不会等他了。 那时,在姜月见心里,他已经埋骨黄沙,魂兮归来也不曾,她不是一定要守寡的。 她丧夫之时也才桃李年华,她还有数十年的光阴,不可于以泪洗面中度过,她早就有了重新走出来,另觅他人的想法。 也许重新找的男人未必就是良婿,但她总要试着走出第一步,找个相依为伴的影子,赶跑她的寂寞。独守深宫,万人之上,看着无限风光在险峰,可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身边至亲至近之人,亦不可全信,真正地做了一个孤家寡人。可她又是被逼的,她从来对权力毫无欲望,是被逼着走上了这一步。 所以她凭什么一定要照着这条路走到黑,永远沉沦进去,违背心意屈从现实地渡过这冰冷一生? 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楚珩也应早就感受到了,过去,他作为苏探微时接受着她无度的宠爱,和几次突破雷池的亲密,心里一定有过困惑,不知他是否觉得她荒淫无道,或是水性杨花? 姜月见等着他的回应。 回答她的,是男人轻轻扣住了她的玉手,十指交握。 他含蓄而温柔,眼底似有一池满载浮萍碎藻的涟漪,一波波潋滟开去。 “袅袅。” 她心弦震动,不安地作鸣。 却听他道:“我若死了,你自然可以另找旁人。” 不拘为他守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