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之后,苏龙与几名将军商定接下来的事情,宝钏则回了自己的营帐,她心中思量那薛平贵接下来会怎么做。想知道一个人的行为,必须先了解这个人的性子。 原身了解薛平贵吗?不,她并不了解,否则也不会痴心等他,满以为他若是活着便会千方百计地回到自己的身边,而结果却是苦等十八年,等来了薛平贵另娶她人。所以原身记忆里的那个薛平贵并不靠谱。 依着宝钏来看,原著中薛平贵回了长安,并不是迫不及待地和原身相认,而是先将原身调戏了一番以测原身是否忠贞,可见薛平贵本身就是个多疑的人。后来斩杀魏虎和王银钏是因为他们之前做贱过他,重用苏龙,册封王金钏诰命,是因他们曾经帮助过他,又见薛平贵是个将个人凌驾于国家之上的人。仔细一想,这人除了武功好一些,运气好一些,实在没什么优点了。 现在的薛平贵和原著中十八年后的薛平贵不一样。他如今还不是西凉王,看起来也没有完全得到西凉的民心,在面对选择承认了原身是他的妻子的事实便会失去一切,里外不是人的情况下,自私的薛平贵一定会做出另外的选择。其实今天在战场上,薛平贵的表现就能说明这一点。 另外的选择又会是什么呢? 原著中收到原身的鸿雁血书,一朝快马匆匆赶回大唐的薛平贵真的是回去接原身享福的?口口声声称着爱原身的人为何会在十八年的时光,几千个日夜里都没想到原身?他真的是接原身去享福的?抑或是…… 宝钏正想着,营帐内的火光一灭,宝钏的身子一紧,嘴巴被人一把捂住,然后身子便被拥入了怀抱。背后贴着一堵肉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宝钏思路一停滞。但听她身后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宝钏,是我,平贵。” 宝钏的身子便稍稍放松,这让薛平贵卸下了警惕之心,他现在很清楚,怀里的人就是六年没见的妻子王宝钏。薛平贵稍稍松开手,道:“宝钏,我是来带你走的,你切莫发出声音来。惊动了唐军。” “……薛郎带我去哪里?”宝钏习过武,所以她知道薛平贵看似放松了捂着她嘴巴的手,实际上那手渐渐下滑,只要猛地一个用力,就可以掐断近在咫尺的脖子。 “……宝钏愿去哪里?”听到宝钏温婉的声音,薛平贵稍稍犹豫。 “寒窑虽苦,却是你我的家。薛郎你带宝钏回家好吗?” “……好。薛平贵带王宝钏家去。” “薛郎啊,你话中有犹豫,西凉国的代战女和驸马一位,你舍得吗?” “他们如何能与宝钏你相比。你是我薛平贵的妻,你愿去哪,我便带你去哪。”薛平贵稍稍低下头,贴着宝钏的耳侧低语。若是原身,怕早被薛平贵这情意绵绵的情话和亲昵的举止惹的面红耳赤,自然脑子也想不了别的东西了。但宝钏却知道,薛平贵是最不可能放弃西凉驸马之位的人,须知这驸马还是将来的西凉王。 薛平贵此次最可能带她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西凉的大营。 多疑的他一定怀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玉门关,将她带回了西凉,肯定还能问出他所认为的阴谋。并且,薛平贵虽然人品不怎么好,行军打战却是能手,今天粮草出事,他一定想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大概觉得将她带到西凉,到时候灌下蜜来,指不定还能套出话来。 至于如何对她解释,去的是西凉而不是寒窑,那最简单不过。在薛平贵看来,为了自己不惜和父亲断绝关系的王宝钏还会舍不得离开大唐国土吗?为了自己,她一定什么都愿意做。只要随便敷衍几句,便可以令她死心塌地。而将来要如何处置她,将她放在什么位置,还不是代战说了算,那时候,他还能随便讨好一下代战…… 这一切虽然不过是宝钏自己的推测,但不论如何,她已经没兴趣和他继续演戏了。 她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道:“薛郎稍候,待我取了行李,便与你离开。” 薛平贵蹙眉,道:“不必拿了。”但他确定宝钏和自己离开,已经稍稍松开了手。 宝钏便道:“要的。一针一线,得之不易。薛郎不知寒窑辛苦……” 听宝钏又说起寒窑,薛平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当然,曾经黄金如土的千金小姐变成斤斤计较的小妇人,薛平贵也难得感到一些触动。故而也不曾阻止了宝钏。哪知宝钏走到了塌子边,忽然扯开嗓子,喊道:“来人那!西凉人来了!西凉人来了!” 薛平贵大吃一惊,见外头人影绰绰,要走显然是来不及了!于是,眸光一寒,抽出袖中短刀,一个飞身上前,就要用刀子抵上宝钏的脖子,嘴里更是道:“好贱人!你果然与你家人串通了来陷害我!” 宝钏凄然苦笑道:“薛郎啊,你怎么就不能明白?为妻真是爱你,才不能让你走上这背叛大唐的不忠不义之路!”一面,她两指夹着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薛平贵的昏睡穴。薛平贵哪里能想到王宝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有这般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