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容佑棠忽然问。 洪磊理所当然道:“咱们是好兄弟嘛!你告诉我,我心里才有底,适当的时候才能帮忙。” “不。”容佑棠摇头,极其恳切地表示:“磊子,你记着,我是不会放过周明宏的,我跟他势不两立!”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告诉任何人,悄悄下手——但首先,他信任洪磊;其次,他在为自己留后路,明确展现立场和态度。 来日暴露,容家父子无论如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为长远考虑,他决定今后适当地显露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让身边的亲信都明白:我和周家早就彻底决裂了! 洪磊不明就里,一挥拳头,愤慨附和道:“老子也和那孙子势不两立!无怨无仇,他那天为什么要挑唆七殿下抓我?打量老子是好欺负的?哼,定要让他知道厉害。”他不容置喙宣布道:“佑子,你别怕,只管放手去做!哥几个还是得打他一顿,不出口恶气,日子都没法过了!” “那咱们分头行动。”容佑棠铿锵有力道。 “行!”洪磊痛快点头。 他们在湖心亭密谈许久,才回癸让堂听课。 三天后的清晨,洪磊满面春风,兴高采烈踏进癸让堂,一扫前几日的憋闷沮丧。 容佑棠一看就明白了,找机会悄悄问:“得手了?” “必须的!老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洪磊掷地有声,笑得见牙不见脸,畅快解气道:“昨晚一顿好打,至少能让那孙子在家躺个把月。” 二人心照不宣,不约而同愉快笑起来。 ——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数日后又旬休,容佑棠胃伤好了多半,他已暗中布置好一切,正坐等看周明宏倒霉时,自己却先摊上了事! 西四胡同里,上午炸开了锅。 容宅门口,五六个官差正欲带走容佑棠,动静颇大,引得邻居争相围观。 “小儿究竟所犯何事?为何拿他?弄错了吧?”容开济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惊疑困惑,既急且痛,脸色铁青,死揽着儿子不放。 “几位大人辛苦了,有话好说,小小敬意,请收下,打几杯酒水喝了暖身。”管家李顺拿着钱袋,挨个官差给塞了两锭银子,哀哀问道:“大人,我家少爷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是再规矩守法不过的读书人,年纪又小,为何抓他呢?求大人们大发慈悲,告知一二吧。”管家说着就跪下磕头。 容佑棠是从书房被叫出来的,一头雾水,先安抚养父:“爹,您别急,我来处理。” 几个官差收了银子,均狐疑打量玉白俊美眼神清明的容佑棠,领头者倒也爽快,直白道:“我等奉命行事,只管抓人,呐,批捕手令写得明明白白的,没弄错。”他说着把手令一亮—— 容家父子一看:还真没错?! “不妨告诉你,”领头官差对容佑棠说:“有人状告你淫人妻子,通奸罪。” 围观邻居顿时哗然,不敢置信,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容哥儿淫人妻子?” “不能吧?” “那女人莫非是仙女?” “甭管仙女不仙女的,他家里有钱,人生得俊,读书又顺,没必要啊。” “就是嘛。” …… “通奸罪?!”容佑棠瞠目结舌,如遭晴天霹雳。 “荒唐,简直荒唐。”容开济气得直发抖,手指头哆嗦,愤怒道:“是谁红口白牙胡乱污蔑人?我儿不满十七岁,尚未开窍的毛头小子,未通男女之事,如何就、就——”容开济难以启齿,心头发堵,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这位大人,能否告知状告者是谁?我真真冤枉!”容佑棠追问,忙扶稳宽慰养父。 “哦,叫廖大兴。你认识的吧?”官差拿了银子,一定范围内有问必答。 “廖大兴?”容佑棠皱眉,正发懵琢磨,几个上了年纪的邻居却惊奇叫起来:“酒虫兴大就叫廖大兴呐,总不能是他吧?” “说的那女人难道是兴大媳妇?” 官差好整以暇道:“告状的确实也是这胡同的,但有没有重名就不知道了。” 管家李顺梗着脖子,呼天抢地喊:“西四胡同就兴大一个廖大兴,那杀千刀的好生歹毒!我家老爷千辛万苦养的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少爷,管教特严格,前途大好,打死我也不信少爷跟兴大媳妇有牵扯,开的甚么玩笑哇!” 容开济是典型敏于思而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