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若芳不敢置信地望着丈夫。 周仁霖冷冷道:“倘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为人刻薄歹毒,明棠怎会被逼得隐藏身份、不敢回家?” 书房门外 认命赶来劝解父母矛盾的周明杰愕然,彻底惊呆,一动不动,直戳戳立在门口,保持想推门的姿势,下意识侧耳倾听:“哎,我说你清醒点儿行吗?”杨若芳缓缓摇头,一针见血道:“明棠不仅恨我,也恨你、恨明杰明宏、恨筱彤,恨所有欺凌过他的周家人。” “一派胡言,明棠是最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周仁霖嗤之以鼻,始终不肯面对事实。 “他小时候确实乖巧听话。”可惜,不是我生的。杨若芳非常清醒,幽幽道:“周郎,别做梦了,明棠就是在报复我们。他改名换姓,宁愿认一个太监养父、也不肯认你,今日又与他舅舅联手,全力撇清与我们的关系。”顿了顿,她隐隐窃喜地说:“周郎,你想开些吧,明棠这辈子都不会认你的。” “胡说,胡说,不可能。”周仁霖连连摇头,绝不肯将前程似锦的儿子拱手让人。 “并且,我们也不能认他。郝三刀已折在那崽子手里,‘镇千保’被迫销声匿迹,明宏被害成什么样了?你我绝不能做引狼入室的傻事,更不能坏了父亲的大计。”杨若芳冷静提醒。 窥听的周明杰忍无可忍,撞门而入,把父母吓一大跳! “爹、娘,你们说容佑棠是明棠?!”周明杰劈头质问。 周家闹得鸡飞狗跳,庆王府内却一如往常,整肃有序。 无人打搅,容佑棠酣眠足足两个时辰,才自发清醒。 “糟糕!什么时辰了?” 容佑棠忙起身下床,里间暗沉沉,外间点亮一盏精致小巧八角琉璃挂灯,茶水帕子果点样样齐备,他洗漱一番,喝了杯茶,随即开门出去。 七月初五,夜幕繁星点点,一弯峨眉月高悬,朦胧柔美。 庆王是七月初六的生辰。 已是戌时中,嗳,睡懵了! 容佑棠有些懊恼,刚要去庆王院子,却见隔壁耳房快步出来两名内侍,笑容可掬,垂手道:“容公子醒啦?您放心,管家已派人到贵府送了口信。” “殿下吩咐别叫醒您,故晚膳时辰已错过了。”圆脸内侍尽职询问:“公子,现就传膳吧?” “多谢二位费心。”容佑棠笑问:“殿下回来了?” “是。” “我有点儿事,想先去见殿下。” 内侍笑意愈浓,笑眯眯道:“殿下正在月湖湖心亭赏月。” “赏月?”容佑棠疑惑抬头,遥望夜空纤细的一弯峨眉月,朗笑道:“好,那我去月湖。” 不多时 容佑棠手提素面六角灯,走到月湖前,定睛眺望: 今晚没有月光,相距甚远,湖心亭四周有一圈遮阳绿植,看不见庆王身影。 容佑棠踏上通往湖心亭的曲折游桥,远远扬声请示: “殿下?” “过来。”夜风清晰送来庆王低沉浑厚的嗓音。 “是。” 容佑棠提灯照亮脚下,小心翼翼七弯八绕,碧波荡漾的月湖水近在咫尺,让畏水的他极度忌惮。 片刻后 “殿下,”容佑棠走进湖心亭,歉意道:“抱歉,我本是前来致谢的,岂料一觉睡到了现在。” “无妨。”赵泽雍莞尔。 宽敞亭内一圆石桌、一纳凉罗汉榻、几把椅子、四角悬挂灯,桌上开启一坛青梅酒,十几小碟果点。 其中,青梅酒已倒空小半,赵泽雍拎起酒坛,给容佑棠倒了一杯。 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