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拍拍他紧张的小臂,笑道:“别紧张啊,我有法子。” 他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偏偏有长者般的关切与怜惜。 “等我半个月,回来就教你习武吧。” …… 宁恒从未食言过。 等他回来,帮他调养了不过一个月,冉苍就开始习武了。 “马步蹲深一点。” “出拳。有力!有力!” “腿提高,好,上步。” 画面变得迷离而模糊,变成了一片耀眼而温暖的惊慌,在那片温暖里,有人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阿苍。” 冉苍突然感受到极致的慌乱,他疯了似的向前跑,却抓不住明明近在咫尺地手,那虚空中的金色,那站在那里的人,明明一如从前,却越来越远。 “宁、” “阿恒——!”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抓住了身边人的手,白皙娇嫩的肌肤立刻被按出了红印子,应该是很疼的,但是被抓住的人一声不吭,就像泥塑傀儡。 冉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将手指纤长的手死死抓在手中,然后一遍遍地亲吻。 “阿恒,阿恒……” 依旧没有回应。 冉苍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去,看见宁恒看向他的方向,目光冷冷,像是看着他,又像是看着虚空。 不对!这不是阿恒! 阿恒明明那么爱笑,像是阳光似的生机勃勃,他从来没对自己露出过这样厌恶的表情! 他看着锁在瘦弱四肢上粗重的黑色玄铁锁链,看着被锁住的苍白的人,头开始有些发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冉苍一把抓住了穿上人的衣领,他肩膀瘦弱得比女子更甚,像是两叶蝶翅,让人疑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折断了。 掌下这人……完全被自己控制在手里…… 一闪而过的念头。 冉苍几乎要将这人的肩膀捏碎,“阿恒在哪里?我的阿恒在哪里?!” “咔咔”的声音自两肩传来,骨骼不堪重负地呻、吟。 终于抬起头来,苍白的人抬起头来,目光终于完全地定焦在了冉苍的脸上,可是他的瞳孔中没有冉苍的倒影。 “阿苍。” “我就是宁恒啊。” “把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不就是你吗?” 倒映在冉苍骤缩的瞳孔中的,是仰头的宁恒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缓缓淌下两行血泪来。 蝴蝶的翅膀,被他亲手折断了。 …… “阿恒!” 冉苍猛地自床上坐起,目光空洞地喘息,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想见到的人,手心紧紧抓着的镣铐,已经被体温捂地有些发烫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石楠花味道,冉苍静静坐着,渐渐回神。 “阿恒……” 他抚摸着镣铐,就像是在抚摸一片细嫩的肌肤。想起梦中的场景,那握在手中将人完完全全掌控的感觉渐渐发酵,那死死握住双肩的触感真实而又细腻。 冉苍发现自己又有感觉了。 他将镣铐握在手中,轻轻一吻,就像是亲吻着梦中的手,神情痴狂而令人毛骨悚然。 “你跑不了的。” “你最喜欢的‘岸绿’在我这里,你怎么会走呢?” …… 出来暗室,已经是晚霞满天了。 竟然足足睡了一个下午。 冉苍皱皱眉,但是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 侵略而危险。 “阿恒啊……” 他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下之大,” 他早就实行过,却不曾成功。 “我要你知道——” 却也埋下了种子。 “只有我——” 只等一日,破土而生。 “是你的归宿。” *** 晚饭吃得有些压抑。 阿荼身上蛊的如何处理难以抉择,方思远晕血加上蛊毒的影响又昏迷不醒,那冉苍的四个部下肯定还有下属,隐藏在暗处,给阿荼下蛊的人还未找到。 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偏偏听风楼还传来消息,说翻阅以前的记录,根本没有发现阿荼身边可曾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 听风楼的消息是不会出错的,这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一件事,那一个半月之前,黄不知和芸娘在表演时的杆子突然断裂,从而推断出空中楼阁有内鬼。 虽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