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亲眼所见才能信。 本来中途还想挑个地方休息一下,可越往滨县走,路两旁便越不堪入目,尸骨累累,四周还弥漫着刺鼻难闻的味道。 温姝婵拿绢帕捂住口鼻,马车摇晃,再加一直未曾休息,她实在忍不住吐了些酸水。 温辛恒见妹妹如此,心疼得不行,干脆亲自快马赶车。 终于看到滨县的城门时,他们的马车却忽然停住了。 这滨县城门紧闭,外面拥了至少有数百难民在哭天喊地,想要正常通行绝非易事。 林质提议道:“若不然我持令牌去城下唤他们开门?” 鲁叔撇嘴道:“门开了那些人可不都涌进去了?” 莫尘垚放下身旁窗帘,冷声吩咐道:“迅速调头,择路而行。” 林质不解道:“那咱们不去滨县了?” 鲁叔冷哼:“进得去才见鬼呢!” 林质正想争辩,车外却忽然传来一声高喊:“那是官府的马车!” 众人见了纷纷回头,向马车这边跑来。 温辛恒与王征赶忙调转车头,然这些马跑了一日,此时也极为疲惫,方才一停,便明显跑不动了。 几个跑得快的难民已经追上,拉着车板便要向上爬,王征一脚将他踢下。 然车速提不上来,被她们追上是迟早的事,鲁叔一咬牙,两步跨出马车,从身上摸出把匕首,便直接朝马背上刺去。 马儿吃痛,扬蹄疯跑。很快便和身后难民拉开了距离。 莫尘垚又吩咐鲁叔从椅板下取出药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倒了粒墨色药丸递给温姝婵。 这是莫尘垚出行前特地找季师傅备的药,据说可以增强内力,用来抵抗寻常疫情。 李曻想到方才的情形,不由道:“我看方才那些人能跑能喊,不像是染疾之人。” 莫尘垚道:“不知滨县究竟出了何事,还是防患于未然吧。” 李曻点头,也跟着服下一粒,随后便又问道:“马匹受伤跑不了多远,咱们若是不去滨县重新备马,该如何赶路?” 李曻说得不假,这一路荒野连个小村庄都没有,根本无法重新补寄,若是再无马匹,便只能步行。 鲁叔气道:“都说要走小路,你们偏不听!” 莫尘垚轻轻在他胳膊上拍了拍:“不要埋怨了,先想办法。” 鲁叔不吭声了,没好气地瞪了眼李曻和林质。 李曻脸色难看,一方面是气鲁叔无礼,一方面还是有些心存愧疚。 莫尘垚此番出来带了本厚厚的图册,里面有各地详细地貌图纸。他将滨县的抽出,招呼李曻过来一道研究。 二人并肩而坐,看着图纸分析起来。 滨县四座城门,东西两门为主,南北为侧。 如今东门被堵,想必西门也好不到哪儿去,倒是两边侧门可以一去,尤其是南门,连接河路,难民很难拥堵。 商量好路线,便朝着南边驾马,可没走多久,正如李曻所说,当中一匹马彻底摊在地上不动了,另一匹倒还能走,却拖不动这一大车人。 鲁叔忍不住又想抱怨,看了眼莫尘垚,他索性直接跳下马车,拿匕首在树上划了几道撒气。 心中有火总憋着也不好,适当的发泄有利于身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