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贾秉一行日夜兼程,终于抵达建康。 路过桓大司马的营盘,车队并未停留,而是加快速度径直人城。 到了城门前,许超跃下马车,亮出刺使府的标志。城门卫验明身份,不敢阻拦,立即让开道路,放一行人进城。 “先去青溪里,再去桓府。” 贾秉安坐车中,计划先往拜会南康公主,将计划简单说明,再去桓府拜见两位公子,送上提前准备的表礼。 待建康城皆知幽州来人,方可入城外军营。 “可曾派人打听清楚,两军驻地相距多远?” “舍人放心,有蔡允那厮跟着,必将事情打听得清楚明白。” 身为水匪,打探消息是看家本领。 如果没有这点本事,哪里还能寻觅肥羊,早被附近的州兵和郡兵清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很好。” 贾秉推开车窗,目及马车经过之处,想的不是建康繁华,而是他日刀兵相向,如何能尽速攻破城防,打下这座城池。 “地不险,墙不高,城不坚,水陆皆可下,火攻当能夷为平地,距长安、洛阳远矣。” 如果桓容听到这番话,怕会惊出一头冷汗。 之前担心长安旧事在建康重演,没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甚至还曾在话中暗示,希望贾秉此行莫要太过“出格”。 不承想,古人实在擅长脑补,贾舍人会错桓刺使的真意,满脑子都是攻城放火、打下建康。 该说是阴差阳错,弄巧成拙,还是家学渊源,不服不行? 唯有天知晓。 青溪里 知晓幽州来人,南康公主难得现出几分喜色。 自从和褚太后撕破脸,青溪里时常出现“生面孔”。每次健仆回报,南康公主都会冷笑。 说一千道一万,只有那点手段,她早品得透彻,权当是看一场大戏。 李夫人走进客室,裙摆轻轻摇曳,似流云浮动。 “阿姊,日前郎君送回消息,今日便有来人,阿姊总能放心了吧?” 说话间,李夫人跪坐到南康公主身侧,纤指拂过绣着金线的袖摆,巧笑嫣然,愈发显得娇媚。 “亏得阿妹养的鹁鸽。”南康公主回首笑道。 “这些鹁鸽灵巧,能识得郎君熏染的香料。”李夫人倾身靠近,红唇微启,“可惜凶性不够,我想再养几只鹰雕,还需阿姊遣人寻来。” 说到猛禽,两人都想起桓容身边的苍鹰。 能抓起一头成鹿的鹰,不说绝无仅有,但就南地而言,怕是相当难寻。 “瓜儿和西河秦氏有生意往来,实在不行,让他从北边寻上一两只。” “西河秦氏,郎君似同秦氏四郎交好?” 南康公主点头,李夫人微垂眼眸,嘴角的笑容缓缓收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婢仆移来立屏风,遮住两人身影。 贾秉由阿麦引入内室,端正揖礼,口称“殿下”。 透过屏风,看到贾秉英俊却稍显刻薄的相貌,南康公主不禁皱眉。 时人好相面,南康公主未必有郗超的本事,同样有几分识人之能。见到贾秉的第一面就心生不喜。 此人必定冷心冷意,甚至有几分狠毒,瓜儿身边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人? 南康公主合拢五指,心下有些担忧。 李夫人眸光微闪,视线扫过贾秉,轻轻的笑了。如此看来,她之前说的那番话,郎君确实听进去不少。 “阿姊。” 手背被轻拍,南康公主收回思绪。想到桓容如今的处境,禁不住抿紧红唇,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指。 如想保得平安甚至登上高位,的确需要此类人扶持。 “贾舍人此行,可是为朝中之事?” “回殿下,正是。” 贾秉微微颔首,请南康公主屏退婢仆,言道:“事关重大,还请殿下体谅。” “可。”南康公主没有迟疑,道,“阿麦,守在门外。” “诺!” 一阵脚步声后,室内寂静下来。 贾秉抬起头,正色道:“仆此行,怀揣天子禅位诏书,欲往城外拜见大司马,以图联合,护主上度此难关。” 一句话十分简略,透出的消息却着实惊人。 意识到贾秉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