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依旧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到令人发指! 想想袁真,再看看袁峰,桓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袁瑾那厮果然是基因突变,没错吧? 寿春的大火烧了整夜。 临到清晨,城市上空依旧黑烟弥漫,久久不散。城内残垣断瓦遍地,浑似末日景象一般。 桓容一夜未眠,仅在天明时小憩片刻。被阿黍唤醒时,头脑依旧有些昏沉。正要坐起身,感受到手臂发麻,低头一看,一个四头身躺在怀里,好梦正酣。 小心的抽出衣袖,桓容离开矮榻。 婢仆送上温水青盐,早膳业已备好。 “使君?” 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 桓容放下布巾,转身回到榻边,将袁峰抱了起来,道:“从今起可唤我阿兄。” “阿兄?”袁峰揉了揉眼睛。 “恩。”桓容告诉自己,不能捏,绝对不能捏! “不能……”小孩声音渐低。 “什么?” “不能唤义父吗?”袁峰眨巴着大眼睛。 桓容:“……” 他才十七,就要升格做爹了? 干亲? 那也是爹! “……还是叫阿兄吧。” “哦。”袁峰明显有些失望。大父说义父子比较有保障,使君却是不愿,他该怎么做? 桓容强迫自己转头,不去看那张失望的小脸。 袁峰的保母和部曲候在帐外,听到帐内声响,都是面露焦急。一夜未见袁峰,不得不心存担忧。 桓容命保母入内,为袁峰洗漱更衣。 “寿春城需得重建,百姓亦要妥善安置。”吃下两碗粟粥,三个蒸饼,桓容放下了筷子,道“我需停留数日,你随我在这里,还是去盱眙?” “我随阿兄。”袁峰道。 “好。” 桓容点点头,命周延将人送回昨日的军帐。袁峰想要说话,被保母轻轻拉了下衣袖,到底没有出声,起身应诺。 “怎么?” 察觉袁峰低落的情绪,桓容停下脚步。 “我想跟着阿兄。”不顾保母不赞同的神情,袁峰开口道。 “跟着我?”桓容倒没觉得不耐,只是有几分惊讶,“会很辛苦。” “我不怕。”袁峰上前两步,拉住桓容的袖摆,压低声音道,“阿柏告诉我藏金的地方,我带阿兄去。” 桓容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袁峰,不觉心中叹气。 果然,不能真将他当做五岁的孩子。 想起袁真留下的锦囊,又觉得这样也好。 “好。” 牵起袁峰的小手,桓容迈步行出帐外。 自此一段时间,桓容身边的人都会发现,无论使君出现在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条小尾巴,直至回到盱眙,情况才稍有“好转”。 桓容率大军寿春平叛,捷报很快传到建康。 报捷的官文送进三省,引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袁真病逝,袁瑾有意向朝廷请罪。有参军和将官数人里通胡贼,挟袁氏以令仆兵。” “袁瑾不愿同流合污,被麾下挟持,其后更死于逆贼之手,为火所焚,尸骨无存。” “寿春大火,逆贼趁乱出逃,被州兵截获,无一脱逃。并有十余氐人趁乱行凶,行刺幽州刺使,幸未得逞……” 官文的内容超出预料,和众人想象中完全不同。 据城谋逆的袁瑾成为忠良,手下的参军将官被推出顶锅。 袁峰身为“忠良”之后,自然需要抚恤。从此可正大光明留在盱眙,按照袁瑾留下的“遗书”,由桓容代为照顾。 寿春一把大火,城池被燃烧殆尽,袁氏的万贯家资自然不存。仆兵在抵抗逆贼时死伤大半,活下来的也是多数带伤,无论晋室还是桓大司马,都占不到半分便宜。 说桓容私吞? 有证据吗? 没有最好闭嘴,否则上表开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