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就能养活一家老小。 这么做的确要担一定风险,会提前引来士族高门和地方大佬的注意。然而,以贾秉荀宥等人的分析,此事不得不为。 桓刺使表示理解。 闷声发大财固然好,该出声时也不能含糊。 如今的世道,扮猪吃老虎未必管用。说不定入戏过深,予人可欺的印象,没等张开嘴,先被虎视眈眈的狼群包围,直接撕碎入腹。 为达成目的,单靠商人口口相传完全不够。贾秉埋在建康的暗桩陆续发挥作用,专门寻找“劳苦大众”,捡能引起共鸣的事开口。 不用多少时日,大部分船工匠人都会晓得,盱眙地处边境,商贸繁华,开荒免税,且有几千州兵保卫,比起建康也是不差。 是不是动心,端看个人选择。 可以肯定的是,哪日建康陷入乱局,城中百姓绝不会一窝蜂的逃往扬州。只要有一成北上幽州,桓容就能大有收获。 别人搜罗金银珍宝,桓刺使专好划拉人口。 有人才会希望,有人才会发展。 没有人,抱着金山银山也是白搭! 台城中,褚太后并不晓得,曾被她设计坑害的桓容正抄起铁锹,准备挖建康城四角。 听完大长乐回禀,知晓司马昱的打算,褚太后放下道经,沉吟良久。 殿中幽暗,白日里仍点着三足灯。 火光摇曳,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阿讷。”褚太后终于开口,“将消息透出去,让乌衣巷和青溪里都知道,官家无意立皇太子,并要召大司马还朝。” “诺!” “另外,让人给幽州送信,看看南康是什么反应。” “诺!” “太极殿那里继续派人盯着。若是昌明和道子过去,立刻禀报于我。” 大长乐连声应诺,双眼始终盯着地面,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阿讷,你随我几十年,功劳我都记着。” 反言之,之前的怠慢和二心同样不会忘。 “我身边可以缺任何人,却不能少了你。”褚太后重新翻开道经,转动起流珠。 “你天性聪慧,理应晓得,我在一日,你才是大长乐。我去那日,长乐宫易主,你也将跌落尘埃。庾太后去后,她身边的人是什么下场,你总该记得。” 语调平缓,云淡风轻。 阿讷垂下眼帘,伏身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太后训诫,仆不敢忘。” “不忘就好,去吧。” “诺。” 阿讷躬身退出殿门,待门扉合拢,方才抬起头,眼中怨恨之意彰显。 内殿中,褚太后读着道经,一颗接一颗拨动流珠,笑容奇怪的安详。 建康风波骤起,姑孰同样不得安稳。 司马昱的书信送到城内,送信人没能见到桓大司马,就被郗超打发下去休息。 “郗侍郎,此举怕是不妥。”孟嘉恰好见到这一幕,不免出声提醒,“终归是台城内侍,送来的是天子书信,如此轻慢,怕会为大司马招来跋扈之语。” “我自有计较。”郗超不想多说。 并非他故意嚣张,实在是桓大司马久病在榻,连番遭受刺激,出现中风的症状,实在不好轻易见人。如今神智还算清醒,半边身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