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能够继续强势,未必会有后世那些糟心事。 “陛下?” 谢安说了半晌,迟迟不见桓容回应。抬头发现对方眼神飘忽,不由得眉心微皱。 “啊?”桓容一个激灵,刹那间回神。发现谢安和王彪之都在看着自己,表情很有些莫名,立刻意识到方才走神,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略感尴尬。 讨论边界要事,他却当面走神,难怪会被四只眼睛一起瞪。 “咳!”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桓容用力捏了捏手指,集中注意力,将思绪拉回到舆图之上。 “朕之意,遇贼寇作乱害民,可令宁州派兵剿贼。”说话间,桓容手指舆图,沿着宁州和交州边界,向南圈出一块, “逐走贼寇之后,可于当地重录户籍,将山民和潜入的蛮夷分别录籍造册,令其取汉名,学汉话,五至十户为保。” “遇战事,每家征青壮为兵,作战勇猛予以奖励,分其田地,许其耕种。” “如有贼酋主动来投,外战缴获可自留一成。” “此外,可令商队多往蛮夷之地,设立常驻商所,多与当地官员交通往来。”桓容一边说,一边点着交州边境。 “蛮夷愿归我朝,自当授其衣冠,教其礼仪。其感沐天恩,定然洗心革面,深悔素日之过。” 识趣的,自然好商好量;不识趣,打到你识趣为止。 不老实呆在自己家里,跑到别人的家里杀人放火,总不能一点代价不付,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谢安和王彪之互相看看,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严肃正经的胡说八道。 “胡说”并不十分准确。 按照桓容的方法行事,交州的问题不能全解,也能暂缓一段时日。给朝廷充足的时间准备布置,调动州兵解决边患。 “此事非一朝一夕可成。”桓容认真道,“如今中原尚未一统,西域商路刚刚恢复,为确保商路不断,驻扎姑臧等地的将兵绝不能少。” 谢安颔首,王彪之亦表示赞同。 “秦氏迁都长安,势必有称帝建制之心。”桓容心头发沉,语气却十分坚定,“朕有意一统华夏,结束百年乱世,同秦氏之战不可避免。” 简言之,这个紧要关头,北地才是重点。 作乱的蛮夷最终要除,奈何兵力不足,无妨先用些手段,诱其内部分化,互相为敌,好方便各个击破。免得三天两头窥伺汉土,祸害边州百姓。 谢安和王彪之思量片刻,对桓容的提议大体赞同。 不过,对计划的枝节处不太满意,分别加以修改补充。 听了半晌,桓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按照修改过的计划,解除交州边患退居其次,引得临近番邦内讧成为主要目的。 “既要引其生乱,自不能心慈手软。需一击中其七寸,不予其半点喘息之机。” 王彪之神情严肃,很是认真。 话里的意思相当明确,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一两场内耗算什么,四分五裂改朝换代才是行事标准。 咕咚。 桓容咽了一口口水,实在无言以对。 看看满脸正气的王彪之,再看看深以为然的谢安,桓容忽然发现,这些历史大拿的套路,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深。 午后时分,大雨初停。 乌云散去,天空一碧如洗。 谢安和王彪之各自还车,五行旗扬起,队伍继续前行。 大雨过后,土路多会显得泥泞,常会阻碍队伍行程。 幽州之地却没这个烦恼。 荀宥出任刺使以来,在农闲时广召青壮,修整拓宽州内官道,并依桓容之前所提,在沿途设立驿站,以乡民为驿卒,确保道路畅通,凡往来行人车队皆能通行无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