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安拊掌大笑,众人皆朗笑出声。 笑声中,击节声变得急促,歌声更为高亢。 桓容的耳根又开始发红,但看众人表现,就知道都已经“进入状态”,不唱个过瘾绝不会罢休。 望天半晌,不由得失笑摇头。 既然停不下,干脆加入其中。 桓容放松的坐在大辂上,单手敲击车栏,与众人一同放声高歌。 幸亏换了一曲,若还是公刘,打死他也唱不出口。 魏晋风流,士人潇洒。 此情此景,早已深深镌入历史,后世无法复制,也不可能复制。只能在追忆中感怀,这是一个何等苦难,却又何等精彩的时代。 御驾回到襄阳城,知天子平安,城内守军和百姓全部松了口气。 队伍进城之后,城门立即关闭。 吊桥升起,城头守卫森严,至天明时分,火把依旧未熄。 桓容回到驻跸处,简单洗漱之后,换下衮服。见宫婢退下,阿黍捧着玉带迟迟不动,难免觉得奇怪。 “怎么?”桓容挑眉。 “陛下,这玉不是出自台城,绣纹也非建康工巧奴的手艺。您是……”阿黍手捧玉带,看着桓容,欲言又止。 桓容微微皱眉,拿起玉带细看,确定阿黍所言非需,手中压根不是自己那条,一念闪过脑海,脑袋登时嗡地一声。 心急果然容易出错! 他和秦璟都是衮服冕官,长袍不会弄错,玉带却是过于相似,匆忙之间,难免疏忽大意。当真该庆幸天色昏暗暗,文武都没留心。如若不然,乐子可就大了。 天子离席一回,腰带竟然换了? 情谊再深厚也不能如此! 可被阿黍发现,这事也没法解释。 抓着玉带,桓容的表情变了又变,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阿黍看出他的为难,和宦者对视一眼,后者行礼退到室外,顺便将房门带上。阿黍开口道:“陛下,此物可为秦国天子所有?” 事到如今,桓容还能说什么?唯有点头。 换成其他人,想想办法,还能勉强蒙混过关。阿黍陪伴自己多年,对自己十分了解,事情压根没法隐瞒。 “果然。”阿黍叹息一声。 “什么?”桓容眨眨眼,脸上闪过不解。 “陛下今后还需小心。”阿黍轻声道,“虽然太后已知,然事情终不好大白于世人。” 若是寻常贵胄也就罢了,偏偏是秦国皇帝。要是透出半点风声,事情都会不好收拾。 “阿黍,你知道?”桓容咽了口口水,试探问道。 “奴知。”阿黍十分坦诚,没有半点隐瞒之意。 “什么时候?” “从……” “不必说!”桓容突然抬起手,止住阿黍的话。事到如今追问并无意义,反而会让自己闹心。 “还有谁晓得?” “除了奴,再无他人。”阿黍认真道,“太后殿下早有安排。有奴和平蚝在,陛下大可放心。” 平蚝是南康公主送到桓容身边的宦者,负责保卫桓容的安全,向来忠心不二。 听完阿黍的解释,桓容点点头,顿觉松了口气。至于南康公主作何安排,他无意去问。 亲娘不会害自己,这就够了。 “下去吧。” 阿黍应诺,行礼提出内室。 衮服冕冠同被捧下,唯有桓容手中的玉带被忽略,自始至终不提半句。 待房门合拢,桓容倒在榻上,突然又翻身坐起,寻到一只木盒,将玉带叠起放好,才重新躺回榻上。 行动之间,习惯性的摸了摸额心,一阵微光闪过,盒中的玉带变成两条。 沉默半晌,桓容失笑摇头。 遇上“重要”的东西,总是会忍不住“备份”,当年的竹简如此,天子金印如此,如今又是这样。 “算了。” 多一条就多一条。 等回到建康,立刻藏进私库,压根不会有人知道。 换回来? 桓容压根想都没想。 之前是一时慌乱,没能立刻想明白。等到平静下来,不难猜出,自己观察力不够强,没发现系错腰带,秦璟如何会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