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年后齐王府不如其他府邸热闹,殿下索性闭门谢客,一心闷在花房,专门研究那几株南境移栽的花木。 公主小心脚下。” 刘伯弓着身子,前面便是白玉围成的石栏,奢华而又庄重。拾阶而上,入目皆是绿意盎然。严严冬日,各色花木如同逢春,竞相挺拔。穿过甬路,绕过两面抄手游廊,垂了花藤的房门前,候着两个团绒锦簇的丫鬟。 两人看见鸾玉,微微福身,面带笑意。对襟夹棉绣袄领口,嵌了一条水滑的兔毛领巾。这两人姿色上乘,鹅蛋脸,杏眼玉腮,乌发盘成髻,各自簪了一支珍珠步摇。 想是齐王的通房了。 鸾玉扶着如烟的手,轻轻压低身子,进了那道花门。 迎面是一个黄花梨木的插屏,上刻百鸟朝凤图,栩栩如生。还未看见繁花,各类香气便扑鼻而来,清淡中氤氲着浓烈,妩媚中辗转着风/情,大片的月白铺成了一面矮墙,镂空的影壁上,挂着一溜青色的纱帘,随风摇曳。 月白花束间,陆玉容回身,笑着问道。 “公主可是来要银子了?” 鸾玉美目嫣然,唇间染了笑意,不答反问。 “殿下备好银子了?” 陆玉容将手里的花剪放下,就着面前的铜盆湿了湿手,门外的一个丫鬟走进来,递给他一条素色帕子。 擦净便扔回那方盘里面,清风霁月,丰神俊朗,陆玉容很是和颜悦色,“芍药,你与花枝不必守在花房门口,我与公主有事要谈。” 被称作芍药的丫鬟似乎低头看了眼鸾玉,回了句“是”,便轻飘飘的拐出了插屏,她姿色上乘,声音软糯,将来若是聪慧些,定能有安身立命之地。 “今日上元节,殿下府内装扮的未免太过寡淡,看了叫人觉得有些食之无味。” 鸾玉坐在闲置的花几上,裙摆下端被一株滕蔓勾缠,她轻轻踢了两脚,反倒将滚边金线抽拉开来。正欲低身下去,却见陆玉容先她一步,弯了腰,修长白皙的手贴着裙边,不着痕迹地挪开那两株藤蔓,而后抬身,脸上漾起一丝红润。 “素净惯了,府里的下人也都跟着得过且过。日日月月年年,无非青丝华发,朱颜白鬓。” “殿下这话徒增伤感,若你将来有了子嗣,便不会这般自怨自艾。人若无望,哪里还会觉得有甜味。” 陆玉容无牵无挂,除了容妃,没有任何事情能威胁到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涉险。哪怕他与鸾玉达成共识,不到关键时刻,没人知道陆玉容会不会转变主意。 可若是有了子嗣,一切便大不相同了。为了孩子,陆玉容也会拼尽全力去为他们挣个前程,也会燃起以一敌百的斗志,跟太子高皇后等人周旋一番。 “子嗣?”陆玉容摩挲着掌心的玉佩,润白的玉石成色极好,“我尚未婚娶,何来子嗣。” “是我唐突了。”如此亲密的话题,鸾玉并不想与他深入探讨,显然,陆玉容在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他揉了揉膝盖,笑道。 “芍药与花枝,是府里的大丫鬟,不是我的通房。” 坦荡皓净,没有半丝促狭。 鸾玉将腮边的头发抿到耳后,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强行转了话题。 “殿下,今日鸾玉前来,是有一事相告。后日顾宝坤顾大人在府邸办烧尾宴,皇上和文武百官都会过去道贺。 宴上,会有一个坏消息不胫而走,宝和园内殿多处坍塌,损毁严重。殿下以为,顾宝坤能否撇清干系,安然无恙的上任尚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