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顿住,鸾玉接着说道,“你去北偏院看好那两人,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把那块黑炭放到外厅即可,我稍后问他。” 如烟轻咳了一声,缓步上前,接过鸾玉手中的剪刀,又拿眼朝外头示意。 “公主,有客人来了。” 说话间,李旦从屏风后面探出身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鸾玉呆住,半晌,才笑道,“我怕不是在做梦,你怎的深夜来了。” 李旦心口的不安稍稍平复许多,他走上前去,与鸾玉隔了一步的距离,他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思念如同潮水泛滥汹涌。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他只想拥她入怀,可床上那人似乎不想看到这番你侬我侬的情景,他攥紧掌心,用力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不光李旦吃惊,就连如烟都吓得哆嗦了一下,如意从外头跳进来,难以置信的盯着床榻,又转头去看鸾玉,然后张大了嘴巴,哈了一声,再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李旦自然认得陆玉安,前世斩杀之仇永世难忘。那人正一脸平静的打量自己,眸色深沉,不露深思。 “别误会,我只是助人为乐。” 鸾玉把剩下的布条放回桌上,那瓶金疮药用去了大半,瓶塞还散在外面。床上那人外衣上撸,裹缠均匀的布条显然是鸾玉所为。 那么,她便是看过这人的肉/体了。 李旦闭了闭眼,压下心口那股冲动,面上含笑,俯身看着鸾玉。 “我念着你,便来了。” 如烟与如意闻言连忙低下头,退出内室,候在外厅。 陆玉安嘴角泛起冷笑,方要起身,鸾玉觉察到什么,立刻回了他一个眼神,陆玉安竟然乖乖躺了下去,只是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有些厉害。 “这位是?”李旦朝向陆玉安,佯装不知。 “梁国六皇子记性未免差了些,上回见面还是在我大晋皇宫。你与郑将军护送公主进京,朝堂之上还打过照面,怎的这就把我忘了。” 陆玉安靠着床栏,支起身子,他头发松散一些,眉梢微挑,比往常多了一丝勾魂的意味。 李旦哼了一声,双手负与身后。鸾玉不愿这两人在此时产生纠葛,便主动开口调解。 “上回情非得已,皇兄不得不以护卫的身份送我入朝,还请殿下见谅。” “皇兄?敏敏,你从前都唤我六哥哥的。”李旦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铁了心思在这人面前宣示主权。 原来他便是鸾玉口中的六哥哥,陆玉安眸中不自觉夹带了审视敌对之意。 两个男人,如同孩子一般幼稚,彼此打量,互相揣摩。 鸾玉忽然听到一丝声响,伸出手指示意安静,随后走到外厅的窗户边,捻开一个口子,恰好看见一人猫一般从远处花丛,小心翼翼的往这处转移。 她弓着身子,行走缓慢。 鸾玉指了指置于架上的铜盆,如意会意,立刻加了水在里面,满满一盆,饶是她力气大,端起来的时候亦觉得有些吃力。 锦竹刚在窗户下方藏好,蹑手蹑脚,唯恐被屋内的人发现。 里头动静很小,她探着脖子往上一挪,窗户被猛然推开,当头一盆凉水哗然倒下,从头顶灌进脖颈,顺着衣服逐渐透出裤脚。 冰凉刺激,寒风猛地一吹,她能感到冰碴子扎到皮肤的生冷。 硕大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她不敢出声,更不敢动,就跟一条被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