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夜里回去不会做噩梦吗?难道真的认为权高便能为所欲为吗?” 陆玉安握紧拳头,耳边好似有一万只蚊子,嗡嗡的乱叫。 “松开手!” “不,我绝不能让你伤害李大哥!” 冯静兰铁了心思抱紧陆玉安,咬着牙扑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壮汉抡起圆凳当头劈下,鸾玉躲避不及,只好一把扯过陆玉安,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圆凳摔在冯静兰后背,碎成两半。 李壮汉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冯静兰,忽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过去扒拉冯静兰。 “冯姑娘,我不是有意的,冯姑娘,你还好吗?” 冯静兰只觉得天旋地转,脊梁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疼的直冒冷汗。 鸾玉刚要上前看个究竟,谁知冯静兰忽然有了力气,双手把李壮汉往身后一挡,厉声质问。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都这般自责了,难道你还不能放过他吗?”说着,又上前抱住鸾玉的胳膊,故技重施,掐着指甲抠鸾玉的肉,表情还是柔弱无助的软糯。 鸾玉忍无可忍,用尽浑身力气将她提了起来,狠狠摔出了窗外。 “啊啊啊!”一连三声惊叫,李壮汉踢开房门跑了出去,鸾玉握着手臂,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两人惺惺相惜。 冯静兰被摔得不轻,尽管花枝做了缓冲,可还是疼的小脸煞白,半天没出动静。 “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冯姑娘端庄大方,你这娘娘腔心胸狭隘。冯姑娘善良单纯,你恶毒可怕! 你简直就是个可怕的怪胎!” 他的眼睛带了恨意,恨不得将鸾玉剥皮抽筋,他扶着冯静兰,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些苦难。 “冯姑娘,你这又是何苦?我李广珍粗人一个,不过萍水相逢救了姑娘,却被姑娘真心相待,李某感激涕零。只是我要与你表哥好生说道说道,这样好的姑娘不懂得珍惜,偏偏看中那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 冯姑娘,李某为你心痛啊!” 他一边捶胸顿足,一边横抱起冯静兰,目眦欲裂的瞪着房内那两人。 “你没事吧。” 若不是有外人在,陆玉安想撩起鸾玉的袖子,看看她的胳膊。 第一遭没看清楚冯静兰如何惹得她,第二遭他却是看的明明白白,那两个手指还转了一圈,掐着鸾玉的嫩肉,真是阴险得厉害。 “无妨。” 鸾玉摇摇头,刻意与他站远了些距离。 “你先抱表妹去她卧房吧。” 陆玉安声音颇具威慑力,李广珍纵然满怀怨气,还是看着冯静兰摇头,选择了忍辱负重。 “冯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他低声安慰,冯静兰嘤嘤嘤的将头埋进他前怀,哭的愈发肝肠寸断。 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陆玉安有些挂不住面子,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去解释。 冯静兰是舅舅送过来的,自小便有些矫情,家里对她很是宠爱,总是惦记着给她寻个好人家。 若是陆玉安母妃冯阮阮在世,兴许还能有些盼头。 可冯阮阮去的早,冯家指望不上陆玉安对他们顾念多少亲情,加上这几年被高相一党不断打压,冯家已经退居京外,做的事闲散无实权的官位。 可陆玉安势头正盛,冯家不忍心将这棵大树推给旁人,便受不住冯静兰的央求,将她送到了京城燕王府,伺机行事。 “表妹好生厉害。” 鸾玉笑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闹剧。 “我也没想到她会闹这样一出,回头一定好好管教。” “怕是那个李公子不会由着你批她,今日我还是不要叨扰了,若胡茂跟如意回来,烦请殿下告知如意,让她回府即可。” 鸾玉准备离开,陆玉安挡住她去路。 “不留下来一同用膳吗?” 鸾玉愕然,又指了指地上,陆玉安看到那些狼藉,也是有些恼火。 “有府医在,今日你陪我去个地方,可好?” 他问的殷切,只盼着鸾玉赶紧点头。 “好。” 回应的很是干脆,这出乎陆玉安的意料。 出府不过片刻光景,天色已然转暗,没走多久,便稀稀落落洒起微雨,细如牛毛的雨丝交错纷繁,轻柔的好像在抚摸美人面,枝头竟然窜起了绿意,虽然模糊不定,却叫人心头一软。 沿街的店铺里,店家应景的摆出各色花伞,路上行人或抱头急奔,或跑进店铺与店家讨价还价。 陆玉安走进去,买了两把伞,踌躇了片刻,又把其中一把伞放下,转过头给了店家双倍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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