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保留梁国,令其岁岁称臣,年年上贡,这样可否?” 鸾玉尤不甘心,这句话便是多余,她也想知道陆玉安真实的想法。 “梁国日后,必然改称大晋。” 语气强硬到不可一世。 鸾玉嗯了一声,忽然开口,“明日高皇后要为六公主挑选良婿,让我们前去作陪。我也该回去了,至于你说的话,我觉得彼此还是要再考虑一下。” 她对梁国虽然不至于爱到骨深,却仍是怀了许多情义。 父亲与母亲死的离奇,梁帝与肃王陈炎初身上疑点重重,功高盖主的威望,兴许就是当年父亲不得不战死疆场的理由。 梁帝对母亲的肖想,又逼得她不得不追随父亲同去,保全鸾弘与自己。 许多当年看不透的事情,如今一点点清晰呈现。 “你还是舍不下李旦。” 陆玉安有些郁闷,他抓着帕子,将鸾玉逼到船尾,健硕的身子压迫而来,小船晃了几下,鸾玉坐不牢靠,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好歹稳住身形。 “与李旦无关。” “那他为何能叫你乳名?” 原是恼怒这个,鸾玉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他自小便那般称呼我。” “你都已经及笄,他也应该知道避讳。”陆玉安绷住缓和的脸,呼出的热气喷在鸾玉耳上,叫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哦,好。” 鸾玉很是听话,这一回应倒让陆玉安有些哑语。 “殿下可以让开了吗?” 她不急不躁,笑脸相迎,雨里夹杂的雪花越来越大,岸边树下已经蒙了一层白霜。 两人一前一后下船,鸾玉戴上帽子,遮住耳边的冰凉,陆玉安上前撑开伞面,临近闹市的时候,鸾玉终于没忍住,开口推拒。 “人多眼线多,殿下还是要小心谨慎。 登州之事,鸾玉以为,萧子良与欧阳坚同去,便能解决燃眉之急。对于登州县令来说,银子才是良药。 萧子良与欧阳坚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凭借他们的三寸之舌,一定能说动登州百姓,向内迁徙。 至于京城局势,殿下需时时关注,登州水溢若在解决之后,被太子等人坐收渔翁之利,便有些得不偿失。殿下要做的,便是在关键时刻,将登州之事向皇上挑明,时机很重要,不能让他觉得刻意。” 陆玉安皱眉,“我怎觉得,你比萧子良等人更尽心竭力。” “能为殿下筹谋,乃是鸾玉的荣幸。”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陆玉安话音将落,便看见胡茂急匆匆的踏马而来,还没来到跟前,胡茂一个翻身跳了下去,凑近陆玉安神色慌张的说了几句。 “消息准确?” 胡茂点头,陆玉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娘娘真是沉不住气了。” ...... 晋国六公主陆玉婉,据说生母是个宫女,自小养在皇后膝下,嘴甜如蜜。为了选个好人家,简直溜须拍马到无地自容。 清早日头歇进云里,闷雷滚滚,若非宫里的事情非去不可,她真想跟着秦望观摩盗墓绝技。 高皇后特意下旨,请帖上写的明明白白,让她过去陪聊,给六公主长长眼色。 如烟找出几件襦裙,夹袄也配了几套,嫣红,淡蓝,墨绿,月白各色齐全。 “公主,我觉得这件嫣红色和墨绿色都不错,华贵大方,配这套红宝石首饰正好。” 她将那两件衣服抱在前怀,特意走到鸾玉跟前比划了一下,那人只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 “今日皇后娘娘是为了给六公主择婿,我穿暖和一些便可,月白色夹袄配齐胸襦裙吧,里面再帮我套件云锦中衣和貂毛坎肩,我畏冷。” 恰逢月信,鸾玉总是手凉脚凉,偶尔夜里还会腹痛阴冷。 “是我大意了。”如烟一拍额头,连忙跑到外厅,抱了个手炉放到鸾玉掌中。 “要不要再配条夹心长裤?” “那你可还要我走道?皇后偏殿估计比咱们这边要燥热,如烟,今日妆容尽量素雅。” 上回当着众人的面,鸾玉跟晋帝请赐开府建牙,报名科考,想必已经让高皇后十分不满,否则这些日子,那些嘘寒问暖怎会突然停止。 顾衡与如意陪同秦望和吴三去了野地,按照秦望拍着胸脯做的保证,今夜必能见着宝物。 陪葬品一旦被挖掘出来,其余的事情,萧子良等人自会接手。 鸾玉去的不算太早,偏殿内坐了一些熟稔的面孔,都是世家小姐。 皇后下手坐着的那人,如今面色比往常圆润了一些,峨眉淡扫,粉腮娇嫩,一袭淡青色锦衣下面,套了条纯白的如意裙。 腰佩禁步,各色珠玉错落有致,时不时发出悦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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