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认出来人,连忙退出去泡茶,花枝守在外厅,院中还是静静地,好似来了只猫似的,没一点动静。 “你在等人?” 容妃看着陆玉容眼里的平淡,不由得笑笑,然后替他往上扯了扯被子。 “没有。” “有些人等不到,便不要多想。敏之,你是个好孩子,不争不抢,无欲无求,我们母子活的辛苦,比不得其他人那般恣意。” 容妃拿出另外一副方子,是比着李旦那一份誊写的,“治疗瘟疫的药方,你留一份吧。” 陆玉容没有去接,只是歪头示意她放下,心中难免有些抑郁不平。 “母亲,让你担心了。” “我知道你会做好,只是看着你真的受了伤,心里必然难受。若不是我没有倚仗,你也不会这般辛苦,敏之,你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却连个通房都没有。” “母亲!”陆玉容急急打断她的话,却被容妃一把握住手,压了下去。 “花枝和芍药跟了你六年,算得上忠心妥帖,这两个丫头我看了也是喜欢,母亲不强求你都收入房中,可你若是喜欢一个,不如先认了,等日后....” 芍药端了茶水上来,正好听见容妃的话,不由得面上一红,连声音也跟着柔软了许多。 “夫人,请用茶。” 容妃点点头,陆玉容不跟她争辩,却以合上眼皮来表示心内的抗拒。 “知子莫若母,一开始,你跟文南公主只是纯粹的联盟关系,母亲不担心。那时的你理智清醒,置身事外,所有一切都能把控得当。 可是现在不行,你被迷惑了,容易做出错事。” 陆玉容猛地睁开眼睛,气息有些急促,剑伤裂开,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母亲,我隐忍了半生,处处避让,不争不抢。我也想与世无争的活着,可我也是人,碰见喜欢的女子也会忍不住心动,欣赏,这份情谊压在我心里许久了,我难受。 母亲,我是真的难受。” 他压住剑伤,轻轻咳嗽了一声,动静不大,足以让守在外面的芍药和花枝听到。 “花枝,进来剪一下灯芯子。” 容妃不想与他发生争执,便转了话题,望向花几旁的烛火。 花枝来得快,手里的剪刀下去,烛火好似被掐灭了似的,黑芯去掉,火苗猛地窜了起来,跳跃的更加兴奋热烈。 “你与她相识不过数月,一时的迷惑只消避而不见,便能缓解。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等那时回过头来再看,憋闷苦痛真的算不了什么。” “母亲,你爱过父皇吗?” 陆玉容眸色湛蓝,如一汪清泉,透亮到让人无处可藏。 那里面,是容妃沧桑平静的容颜,她爱过吗,早就忘了。 “母亲,你可知她看我的时候,那双眼睛有多漂亮吗?”陆玉容嘴角挂上一丝牵强的笑,两只手交握在被上,好似面前真的看见了那人,滋啦的灯油爆了一阵烛花,传来淡淡的香气。 “花枝你知道吗?”陆玉容转过头,定定的看向那人。 花枝连忙摇头,有些讪讪。 “奴婢不知。” “她看我的时候,犹如凄凄夜色中,烛火乍然,亮进我的心窝。我循着光亮走,有什么错?” 花枝挑了挑灯芯,低着头,与容妃面面相觑。 陆玉容推掌而出,烛火噗的熄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