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那,既然无事,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相聚,我先走了。” 鸾玉摊开手,容妃瞥了眼陆玉容,忽然上前拽住鸾玉的袖子,素雅的面上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请求。 “一起用膳吧,小厨房今日多做了几样饭菜,再忙总归还是要吃些东西的。” 枝头有只鸟飞过,一抹黏白坠了下来,鸾玉伸脚一蹬,陆玉容的轮椅往旁边侧开,堪堪躲过那坨鸟屎的袭击。 “那就叨扰齐王殿下了。” 如释重负,陆玉容抬眼,对上容妃怜惜的眼睛,鸾玉伸手拨了拨池子里的鱼,又撒了把鱼食进去,密集的鱼群瞬间涌到一起,颜色各异,体态肥硕。 “殿下府里喂养太好,就连鲤鱼都比旁处更加饱满。” “素日里闲的,做不了别的,便只能跟这些生灵打打交道,算是消遣。” 容妃默默退出院子,陆玉容推动轮椅,立于树下。 鸾玉靠着假山,一手托着粉腮,一手撩着碎发,若有所思似的,“他们活的可比我们自在许多,别看这一方池水不大,可他们想去哪待着便能去哪待着,想看见谁想避开谁,睁眼闭眼便能实现。” “公主难不成想避开我,苦于没法子?” 难得陆玉容开玩笑,鸾玉连忙附和,“正是,正是,要不是为了你那两箱快马加鞭运来的荔枝,我才不登门呢。” “你消息倒是灵通。” ...... 檐铃晃了晃,清风乍起,紧接着长风破面呼啸而来,变天了。 京郊外的马场旁,死尸成片,残肢断臂随意堆砌,鲜血横流,腥臭味渐渐扩散开来。周边一片死寂,偶尔漂浮的青烟,提醒着方才经历了一场怎样惨绝人寰的厮杀。 一支长箭挽上弓口,缓缓拉开的弓弦沾了嗜血的寒星,稳稳地对准了死尸中唯一的幸存者,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只桀骜不驯的狼,手臂,脖颈,脸颊,都落了伤痕。 挽弓的男子坐于马背上,眼神犀利,面色冷凝,箭首对准他的咽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弓弦拉满。 处于中间的人无处可避,他抬起眼,无所畏惧的盯着马上男子,无数念头前世今生纷涌而来,重来一世,他不会再死于陆玉安的手下,绝不会。 他睁着眼,血水从脸上慢慢滴到握剑的手背上,灼灼目光森冷阴凉,带着十足的憎恶和仇恨,与持弓那人正面对视,毫无畏惧。 “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大晋的疆土。” 陆玉安的手指摩擦着弓弦,声音寒彻入骨,“你不应该觊觎大晋的城池,不应该恬不知足,更不应该...” 他顿珠,尸体中的那人忽然放肆的笑了起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心里最畏惧的东西,难道现下都不敢说出来吗?” 李旦长剑落地,撑住身子,一抬头,眸中恨意更甚一层。 “你无非,无非是怕我带走敏敏。” 李旦的声音苍凉沉重,却有种莫名的爽意,他从没见过这样犹豫不决的陆玉安,哪怕在前世决战的疆场。 “我不怕死,哪怕我死了,敏敏心中永远都会记得我,我跟她十几年的情谊,陆玉安,你比得了吗?” “你想激我,为了一口气不杀你。李旦,你要记住,你也不是她少不了的什么人。” 陆玉安眉头微蹙,手指稍微偏了一下,弓弦松开,利箭破空窜出。 箭首呼啸绝尘,带着周遭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