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我也确实尝试了,尽力了,可是效果甚微。” “这两年,我没敢跟谁说过,其实我过得并不好,看似风光,可是背后太多难以启齿的问题。我总是在调整着自己,坦然面对所有的一切,可是有时候又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努力是否有意义。我学会了他们的交际礼仪,接触着他们接触着的东西,可是那根本没用。没人肯定你,也没人陪伴你,我感觉不到自己一丝一毫的价值存在。” “可是我依然在调整着,努力的调整的,我总想,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下,一切也许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到现在,我真的调整不下去了。我做得再多,也永远与那个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我还是提出了离婚,我不想我的一生都过在那样的牢笼里,也不想把一个心里没有我的人一直绑在身边。” “老师,您一定对我很失望,原来我可以做很多事,可是现在就单单一个好妻子好太太的角色我都做不好,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连这些事情都承受不住……” 将事情原原本本讲完,程季安低下了头,她为自己的失败无地自容。 冯老静静听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叹了口气,“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样一个环境,你一个人撑到现在很是不容易。感情需要经营的,婚姻更需要经营,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事。” 一个平凡的女孩嫁入豪门,想要立足,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优秀与坚强就可以成功的,她需要有个人支撑着她,给予她信心,与她携手共进。 而她,偏偏没有。 她所需要的那个人,不曾站在他身边,甚至都不曾给予她一次援手。 程季安听着冯老言语里的话,禁不住热了眼眶。她可以足够坚强,可是她也确实需要那么一个人,能够支撑着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对纪崇均,不是没有期待的。 “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能离开那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件勇气。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冯老又关切的问道。 程季安抽了下鼻子,笑了笑,“其实离婚后纪家给了我很多东西,甚至原来住的地方也给了我,我之所以离开,就是不想背负着太多。我想重新开始,彻底摆脱纪太太这个身份,我想我是可以的。我打算在您这忙完后,等我彻底平静了,呵,让您见笑了,再去找份喜欢的工作……哦对了,其实这两年我一直没有疏于练笔,我常常一个人待在纪家,没有事情做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把时间都用在画画上了,这次离开纪家,我把它们都带出来了。” 程季安说着,就走到墙角把一个行李箱拉出打开。 那是一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里面却毫无半件衣物,而是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一箱子的画筒,长长短短,各不相同。 两年的心血,尽在于此。 程季安从中抽出一卷,放在茶几上,打开。 “老师,请您过目,我想我应该可以胜任您身边的工作的。”程季安回头笑着,眼中有着近两年从未有过的神采。老师需要的是有绘画和历史基础的人,她两样都没有退步。 冯老侧着头看着,却是怔住了。 他教课数十年,学生无数,可是真正有天分有才华有灵气的屈指可数,她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毕业时他也一度关心过她的去向,并在毕业之后一度邀请过她跟他一起工作,可是最后只是得知她即将嫁入豪门。 他对她的选择保持缄默,心中却是无比惋惜,他预感着一颗新星就此陨落,她太年轻,而那个世界太精彩,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那是一幅大幅油彩画,他是国画油彩画双担,在教了那么多学生后,也终于教出了一个能够国画油彩画双担的学生,只是现在她油彩画的水平再不似从前。 背景晕染着浓烈的颜色,绚丽,张扬,一个少女站着,梳着辫子,手捧鲜花。所有的颜色层次分明过渡自然,所有的线条又流畅婉转不露痕迹,如非扎实的基础和洞察能力,根本做不到这种地步 只是,冯老却无法评价。 少女的容颜是美的,饱满,静谧,可是她的一双眼,却让人感到了无尽的悲伤。不是留于表面的悲伤,而是直击心扉,让人只要触及,便无法闪避。悲伤到哪怕她的唇是淡笑的,也感觉不到半丝欢愉。 冯老作画几十年了,深知一幅画的灵魂,一个作者可能在其中诸如的情感,虽然有些是自知的,有些是不自知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