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日不再多留一会儿,我这就命人去酒窖拿酒来。”云招福还是觉得刚见面又要离开,颇舍不得。 “不了,今日确实有事。你师兄随我在外这么多年,也该要入仕定性了,还有不少事要忙,不多留了,等过两日,你直接去茶庐,我再与你喝一杯。”施老先生这般说完,云招福虽觉遗憾,却也不好多留他,点头应声: “那好吧,师父既有事,弟子便不多留,回头我去茶庐找您。” 施老先生点点头,便捻须走向青篷马车,他素来如此,没有奢服华车,一骑青篷,两袖清风,豁达飘逸,名士之风。 苏铎再次来到云招福面前,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就听马车里传来: “苏铎,该走了。” 施老先生的声音传出,让苏铎想说的话再次咽下了喉咙,最后看了一眼云招福之后,才垂首转身,翻身上马。 车马前行,云招福在门外行礼目送,等到他们的车马转过街角看不见了,才提了裙摆往府里走去。 范氏正在厅里看着婢子们收拾,云招福去了,她转身意外的看着她:“咦,我这刚要派人去找你,怎的你就回来了?你师父,在门口遇见了吗?” “遇见了,我留师父再进来坐会儿,他说有事要忙,让我回头去茶庐找他。”云招福走到堂案前,伸手摸了一下花瓶里插着的花。 范氏来到她身旁:“唉,他老人家看着确实有事,不过是进来打了个招呼,你那小师兄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赶着出去买东西。” 武氏亲自给云招福送了杯茶过来,云招福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哎呀,我师父定是见我爹不在,你一个女眷招呼他不方便,再加上真的有事,就不多留了呗,等爹回来,咱们找个日子,再请师父来喝酒。” “他老人家来之前,也没派人知会,你爹哪儿知道呢,若是早知道的话,今日就算不去上朝,也会在家里等他老人家的。” 云公良的师父陈阁老与施老先生是至交好友,云公良一直把施老先生当做他的师叔看待,十分恭谨,一切从弟子礼,从前,只要施老先生在京城的时候,云公良隔三差五就会去茶庐找他谈天说道,请教学问。 “对了,嫂子呢,听说肚子大得腿都肿了?”云招福想起安谨如来,上回她来的时候,安谨如在休息,没见着面,只是听丫鬟说了两句。 “腿肿的厉害,不愿走路,可不走路哪行,现在你二娘每天都抽点时间盯着她起来走走,要不然生产的时候有苦头吃呢。” 范氏这般回了句,云招福想想有道理,怀孕到后来,八九月的时候,听说都会水肿,不过不活动肯定是不行的。 “你这些日子可进宫了?淑妃娘娘那里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范氏对云招福问。自从淑妃回宫以后,定王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别说定王府突然冒出了好些个应酬,就连范氏的应酬都比往常多了不少,出去参加夫人聚会时,话题也总是围绕在那个历经十年还能复宠回宫的淑妃娘娘身上。 云招福想了想:“这两天没有去,毕竟是宫里,我天天的去也不叫事儿,再说入宫的话,又不能只是去见母妃,还得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去请安。若是宫里有事儿的话,母妃会派人通知我和魏尧的。” 说到这里,云招福就站起身来,对范氏说道:“不说了,我去瞧瞧嫂子,上回来就没见着。我给她带了些阿胶和燕窝,也不知现在能不能吃。” 说完这个,云招福就要离开花厅,却被范氏喊住:“哎,还没说完呢。” 云招福停下脚步:“还说什么?” 范氏有点犹豫:“就是……你小师兄……” 云招福奇道:“他怎么了?” 范氏看着女儿那懵懂的大眼睛,完全就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去吧。跟你说也没用。” 云招福疑惑的递去一眼:“娘,您是不是要给小师兄介绍小娘子呀?他确实老大不小了,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家又是武定的,身边没长辈给他张罗,若是娘能给他物色物色,就再好不过了。” 云招福以为范氏喊她是要说这个,说完之后,见范氏没有反驳,云招福心里就更加确定,嘿嘿一笑,便转身出了门,往安谨如的院子里去,云召采自从去了大理寺,留在家里陪安谨如的时间就少了,云招福觉得自己有义务多来陪陪嫂子才行。 范氏看着女儿仍旧天真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个没心没肺的。苏铎那孩子也是倒了八辈儿的霉……” 那孩子的心思,云招福看不出来,范氏却是看的分明,进门行礼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招福呢?’,被施老先生打断之后,他才出去买东西的,那牵肠挂肚的心思完全摆在明面上,只是阴差阳错,可惜了。 武氏上前抿唇笑道:“缘分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说不上来。” 范氏看了她一眼,也笑着摇了摇头:“这就叫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