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不在府里的日子上门来找她说话,总不可能就是来和云招福唠唠家常的,云招福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王妃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的话若有得罪王妃之处,还请王妃不要跟我这个粗人计较。”镇国公打招呼道。 云招福比了个‘请’的手势:“国公但说无妨。” “是关于柔姐儿的,她那天从定王府回去之后,就跟我们说了一些疯言疯语,她从小没爹没娘,是我们这些老爷们把她带大的,各方面礼数不周全,自然不能和京里出身的贵女们相比,不过,瞧着她那疯样,我这心里总是担心的,她如今在我们手边,说点疯话我们还能替她兜着,若是今后她嫁了人,还这样无法无天,那可如何是好?” 裴震庭的语气十分诚恳,云招福倒是听出了些门道,却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劝道: “县主聪慧,就是懂得道理少些,将来找人家,只需找那性情好的,爽直不计较的人家,想来不会有事。国公委实不必太担忧。” 裴震庭却摇手:“你不知道她,放肆到连我都管不住她,嫁给其他人,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云招福耐着性子:“那国公就多给县主找几个教习嬷嬷,规矩学多了,自然就不会惹祸了。我是她的表嫂,是殿下的结发妻子,若不是身子不方便,凭着这份亲,我倒是可以教教她,不过现在嘛,实在不巧的很。” 云招福猜到了裴震庭想说的话,故意把自己的身份再提出来说一回。 那丫头疯也就随她了,没想到这老头儿也跟着疯。 裴震庭哪里听不懂云招福的意思呢,故意装傻顺着云招福的话往下说: “若是王妃愿意将她收到身边,亲自教导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招福厌烦和他打哑谜,手指在杯沿上转了一圈:“我总觉得国公话里有话,我如今身子重,自己都要人伺候照顾,没有能力再教导县主了,县主今年也十六了,是该要好好学学规矩的时候了,国公千万别耽误了她。” 裴震庭深叹口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的意思是,柔姐儿脾气不好,嫁给其他人我都不太放心,她从小就服殿下,殿下说一句话,比我们说十句百句都有用,我也不指望她嫁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了,就想如了她的愿,让她在殿下身边有个名分,让殿下收了她,哪怕是做侧妃,她也认了。”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云招福心中冷笑,这老家伙不仅疯了,还很霸道。不知道是逼她还是在逼魏尧。 云招福再也笑不出来:“国公这建议,恕我难以从命。我与魏尧是结发夫妻,眼中容不下第三人,就算是表妹,我们也不可能接受。” 裴震庭面不改色,嘴角还噙着笑: “是你们不接受,还是你不接受?你就这么笃定,殿下的想法如你一般吗?你可曾想过,自己能给殿下带来什么?你虽是云相之女,但云家毕竟在京城根基尚浅,真正能帮殿下的事情有限,可裴家就不一样了。” 第200章 “殿下可以说是老夫看着长大的, 当初裴家遇难,殿下不离不弃, 偷偷跟着流放队伍去了西北, 又从那些乱贼手中,救下了柔姐儿, 王妃也许不知道王爷对裴家的感情有多深,正因为有王爷在京城里周旋,我们裴家才有重新回到京城的机会,为了报答王爷这份恩情, 无论今后殿下想要做什么,我们裴家都会鼎力相助, 直到达成他的愿望为止。我有心将柔姐儿托付给王爷,王爷说什么都会同意, 王妃又何必做这恶人呢。” 裴震庭一下子说了很多话, 目光深沉的盯着云招福,仿佛在用眼神给她施压一般, 眸光笃定,就好像如果云招福不答应的话, 就是妨碍魏尧上进的罪人。 云招福抿着唇沉吟片刻, 不甘示弱的对上裴震庭的目光,思路清晰的分析道:“国公,你之所以要来跟我说这些, 是不是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魏尧知道?如果你跟魏尧提过此时,并且他答应了的话, 那你就不会专程跑到我面前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正是因为你没把握让他答应,所以才来找我,这是你们兵家所言的‘攻心之术’吧。只要先让我点了头,魏尧那边你的胜算就大了,是这样的吗?” 她边说话,边扶着腰站起身来,一手撑在桌沿之上,勾起一抹淡笑:“国公来跟我说这些,可能是对我这个人有点误会,觉得我是一个通情达理,会顾全大局的女人。但是今天我要告诉国公我的真面目,我是一个善妒的,并且永远看不懂大局谋略的女人,在我的眼里,丈夫专一,家庭和睦就是我的愿望,我既然嫁给了魏尧,那身份上就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了,哪怕我不是出身相府,只是乞丐出身,既然魏尧娶了我,那我就是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