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简单。早起赏日出,白日在山谷间练功,或者陪楠树爷爷闲聊。夜间与老祖在书房看书,请教他问题,一时高兴就同他拌嘴逗乐。 哪有今时今日的这些个杂乱不堪—— 满口谎言、心机深重、厚颜无耻的狐狸! 月下宣誓要与她共度岁月朝夕,却从未相信过她,下意识相信自己曾经所爱之人的三殿下! 楠艾靠在澧兰肩头断续抽着气,她累了乏了,若论战场拼杀,她毫不畏惧,绝不退缩。可这等费心劳神的事,她再扛不住了,也不想再挣扎下去。 那两个人,既然如此难分难舍,便由他们去藕断丝连吧!她无力参合他们这荒诞可怕的感情闹剧! “我想老祖了......我想他了......”楠艾这话说得很轻微,含在口中呢喃,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即便归墟那段时光,老祖偶尔会对她冷淡生恼,可他从来都不曾伤害过她。 她受伤时,他日夜担忧,操心治疗,甚至为她升起归墟。她修炼时,他静静陪在旁边,给她支撑。她陷入梦魇,老祖连夜带她寻人帮助。 那可是众仙都敬畏的老祖啊!却为她做了诸多事,可他从来不为自己多言半句,只是默然在她旁边,给予她从未有过的安定。 而她却追随着一个天庭的幻梦,甚至天真地认为自己在此寻觅到了真情。往后可以骄傲地告诉老祖,她在天庭很好,有挚友,有一直努力而做到的仙职,还有呵护她的夫君...... 夫君......呵呵! 楠艾目光渐冷,昱琅今日不是她夫君,往后也绝不会成为他的夫君! * 半空中,听着楠艾在下方声声哭着想回归墟,老祖面容沉峻,双唇更是抿得紧。 前几日,听闻她将与三殿下大婚,他在归墟山谷的木屋内愣坐了整整四日,盯着自己手指发呆。 仿佛千年前在月老的结缘殿内,那紧紧缠绕攀附他手上的姻缘线,渐渐在眼前消散脱离,去往她想要去结缘的地方。 果真当初见到的姻缘线不过是熹微的幻光,甚至没来得及挣扎便熄灭。 他想,既然事已定局,便由她去吧,她终究不属于他。 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匆匆赶来。却矛盾地不知自己赶来做甚,想看她身着新娘服的雀跃模样?还是想让自己彻彻底底死心? 亦或....在路上他冒出个疯狂的念头——是不是应该将她带走,永远关起来! 却不想,见到这么个结果。 瞧见下方仿若失去生气一般垂垮着肩头的楠艾,本熠熠生辉的含星眼,此刻就像脱了露的根茎,像失了阳光的翠叶,一片晦涩黯淡。 曾经的她神采奕奕,眉眼俏丽带笑。怎似这般死气沉沉,满目伤痛的模样! 老祖一股闷火在心口越烧越旺,一摆袖,卷着黑雾瞬间飞离。 他径直去了天宝殿。 等天宫的婚庆典礼残局收拾完毕,老祖现身于天帝面前,端不出和善的面色:“楠艾重创姬钰,作为天庭仙官,理当由天刑殿按罪处罚。” 今日兹事体大,楠艾蒙了辱,这恐要得罪老祖。尤其见他面容沉得如雷压云,天帝暗暗擦把汗:“这事本就是姬钰无理挑衅在先,楠艾即使伤人有罪,也不该亲自受罚。我会命昱琅替楠艾受罚,昱琅没处理妥当与姬钰之间的问题,该他承担一切责任!” 老祖却冷声拒绝:“楠艾的罪无需他人顶罚,我自行前去天刑殿替她受!” 天帝受惊,哪敢罚老祖,连连说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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