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瓦解消散了。 听见她的回答后,贺霆舟眼底的有暗光一闪而过,却迟迟没有再说话了。 他的目光不知又落在了哪一缕晚风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机后盖。 荷塘里本就摇摇欲坠的花瓣被吹得漫天四起,这样庞大的凋落在显得萧瑟衰败之余,还更像是一种铺天盖地的热闹,用最后的生命上演一场盛大的离别。 站在窗边的贺霆舟却独立于这份热闹之外,宛如一个幽独者,只有檐头飘摇的宫灯与他作伴,幽愁的光晕颓荡出一种迷离的气息,在他悠悠意远的眉眼间描绘勾勒着。 可惜电话这头的裴穗看不见他那边的情形,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沉默不语了,心想他是不是去忙什么别的事了……又或者是不满意她刚才的那个回答?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呢。 虽然裴穗不敢保证自己的那番话一定能够引起贺霆舟的共鸣,但她觉得至少还是可以和他达成共识的吧。 然而在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儿后,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处于劣势的裴穗渐渐沉不住气了,一边和越来越浓的睡意作斗争,一边又试探地问了一句:“贺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完后她又悄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像全然忘了刚才主动发短信骚扰人的正是她本人,继续冠冕堂皇地补充说道:“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要是没有的话,那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你了,前几天你不是没怎么睡好吗。” 可让裴穗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她报以最诚挚的关怀下,电话那头的人在沉默了片刻后,居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挂了! “……”so……谁能告诉她what happened?难道她又说错了什么话? 被挂了电话后,裴穗一脸呆滞,心想这可真是贺先生心,回形针啊,而且还是扭曲到变形的那种回形针。 她的手里还握着发烫的手机,却没有再回拨过去了,只是侧躺在床上反思了一会儿,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不过裴穗的心里一向亮堂堂的,没有什么弯弯绕,就算是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她大多时候都猜不透贺霆舟的心思,更别提现在这种仅靠着呼吸声判断的情形了,所以直到彻底睡着的前一刻,她还是坚持认为自己刚才已经说得够委婉了。 因为本来她最开始还想说不三不四的,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个词语过于传神,所以才绞尽脑汁换了个定语。 裴穗觉得自己都这么用心良苦地替贺霆舟着想了,那他没道理再不高兴了啊……还是说她应该直接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下次一定会铭记历史的教训,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加注意的。 马马虎虎地自我反思好了以后,裴穗已经困得要死了,就当自己全部想明白了,终于没什么心理压力了,跟着感觉走,牵着梦的手,安安心心地进入了梦乡,留下了一个不自知的烂摊子。 幸好这个烂摊子即使她不收拾,也还有一群人抢着收拾,尽管最后有可能越收拾越糟糕。 比如死猪不怕开水烫,越烫越觉得爽的叶孟沉。 当然了,他绝对不可能是特意赶过去替裴穗收拾烂摊子的,只是刚好凑了个巧,万分难得地和贺霆舟不约而同了一回。M.iYIguO.NeT